温苒去哪里了?
是跑掉了, 还是被人带走了?谁带走的她,会对她做什么?
巨大的惶恐笼在心头,温溪眼前一阵发白, 头晕目眩, 恍惚着捡起手机, 一遍遍拨打温苒的电话,但每一次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已关机”。
手机屏幕碎成蜘蛛网,一如他此刻的理智分崩离析, 钢化膜碎片棱角尖锐扎破了指腹, 殷红的血珠从指腹溢出来。
“你没事吧?”好心的女学生不放心去而复返, 就看见温溪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 满手是血, 神情恍惚的一遍遍拨打电话。
她心头猛地一跳,意识到孩子可能掉了, 连忙扶着温溪胳膊,说:“你先闭别慌,有家里人一起来吗?先去找他们看看,我陪你一起去找妹妹。”
温溪耳边嗡鸣, 愣怔的看着满脸担忧的女生,半晌才分辨出她在说什么,开口:“谢谢你……”
嗓音因为过度惶恐沙哑到极致, 喉头弥漫着血气, 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温溪紧握着手机, 钢化膜碎片扎着手指,疼痛强迫着抽出理智。
温溪勉强打起精神, 看到了等着女学生的同伴,嘶哑着嗓子说:“我自己就可以,我有家里人,我们自己找就行。”
身后的同伴无声催着,女学生掏出纸巾塞到温溪手里,满脸不忍心的离开了。手指伤口沾着玻璃碎片,汩汩流血,染红了大半手指,洁净的纸巾也被浸湿大片鲜红。
温溪盯着这张纸愣了几秒,然后身体猛地抽气。
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上是宴决发来的“还没好吗?”的消息,温溪猛掐住掌心,疼的要命,但温溪猛地喘了口气,转身跑向了宴决。
宴决一直在等着温溪温苒回来,坐在休息厅等了十分钟,还迟迟不见人影,看向卫生间方向,隐隐约约能看到温溪站在门口的声音,又等了五分钟,宴决看到一个女孩在和温溪说话,身边没有温苒的身影。
宴决担心温苒吃坏肚子,不太放心的发了消息,他远远的看着温溪查看手机,呆站,然后一个人跑到了自己面前。
“是不是苒苒吃坏肚子了?”阿全看着逐渐靠近的温溪,猜测到:“中午就不该让她吃那一大杯刨冰,早知道带着张妈也来。”
在阿全嘀咕声中,宴决看清了温溪的模样,脚步慌乱的朝他们跑来。
温溪看见宴决的一瞬间,强压在心底的疼痛开始密密麻麻的对他施加暴力,一拳又一拳的殴打在五脏六腑,温溪隐忍着倒吸气,想要尽可能的减少痛苦,但是身体不听使唤。
奔跑到宴决面前已经花光了全部的力气,温溪脚步不受控的发软,即将要摔倒在地,宴决上前扶住了他,温溪抬头,露出了面无血色的脸,紧握的手机脱力掉在地上,屏幕彻底粉碎。
阿全惊呼道:“怎么了?”
温溪看着宴决关切的神情和不断张合说话的唇瓣,听不到任何声音,满是血渍的手紧握住宴决的臂弯,
宴决撑着温溪发软的身子,和他那双通红却干涸的眼睛对视,不妙的念头逐渐放大,伸手托着温溪下颌,说:“怎么了温温?张开嘴,跟着我说的呼吸——”
他一边帮助温溪呼吸,一边转头看向阿全,沉声道:“去找温苒。”
温溪听到这句话,张了张唇瓣,夏日滚烫的空气灌进喉咙,暴力生硬的钻到肺腑,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仰着头茫然又急切的说:“怎么办?宴决……温苒不见了……有人把她带走了。”
温溪说着忽然想到了那个保洁,那个推着大号清洁车的保洁,意识到温苒极大可能是他眼睁睁看着被带走的,温溪顿时愣怔。
“温溪——”“
“温先生——”
男人紧张的呼喊全都化做无实质的耳鸣,温溪一只手捂着胃的位置,强烈的想要干呕的感觉刺激的气管生疼,温溪剧烈咳嗽的弯下腰。
“怎么办……怎么办——”
是他主张带着妹妹出来,是他没有看好温苒。
是他把温苒弄丢了。
*
“我们在距离案发现场七百米外的停运维修的游乐设施附近,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用来伪装的保洁服,假发和保洁车。”
“根据沿途监控观察,直接绑架受害者的犯罪嫌疑人的外貌体征为女性,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根据园区工作人员指认,犯罪嫌疑人并不是园区工作人员。”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左右,受害者进入卫生间最后隔间,初步推测犯罪嫌疑人使用□□将受害者迷晕,藏到了清洁车里,运了出来。”
“由于事发地并没有正对的监控摄像头,我们调取沿途监控,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将清洁车推到了七百米外刚好在维修的设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