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公子,沈虞无人说话,只有玉灵这一个好姐妹。
“没事,虞姐姐,我叫石头去买。明日我再来陪虞姐姐。外头炎热,咱姐妹在屋中纳凉多好。”
玉灵总是一副天真无邪,沈虞瞧着甚是欣慰和羡慕,她却不能如玉灵般轻松,身上总是背负着什么,追赶着什么,十分沉重。或许玉灵就是比她的命好,遇到的石头也是门当户对,而她和小公子却隔着万里之差。
她努力追赶的,或许便是这差距。
沈虞到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直到那日苏母找她叙话,才觉疑惑。今日玉灵来了正好,闲拉家话,可以问一问。
“玉灵,姐姐有个小疑惑,近日想起,一直不解,想悄悄向你询问一二,可千万莫到处去说。”
玉灵一听:“好哇!虞姐姐,你问,玉灵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虞向玉灵凑近了些,小声问道:
“咱们苏府,为何未曾见有妾室啊?小公子一直说纳我为妾,苏老夫人亦允,只是虞姐姐我左思右想,咱们苏府却未见有谁纳妾,担忧是不是什么祖上的规矩,不许纳妾,那我和小公子的事......”
这个疑问在沈虞心里,莫名冒出来过许多次,总是隐隐干扰着她的思绪。
“虞姐姐,这你就不懂了。你要知道,整个辽城里,只要大夫人家势高于老爷,纳妾是需经大夫人允的。咱们苏府嘛,其实仰仗的是老夫人胞弟在朝中的关系,苏老将军身为武将,亦是仰仗老夫人的关系才得以守得这辽城。二夫人亦是。至于大夫人嘛,你也瞧见了,大公子与二彩夫人情深意切,大公子亦是顶顶正派之人,素日里甚少与其他女眷来往,大公子从未有过纳妾之想。三公子和三夫人结婚时日不久,目前只想着给苏府添个孙子,若是三夫人真添不上,那到难保会纳一妾。”
玉灵果真小灵通是也,府里大概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即便打听不到的事,用她那机灵的脑瓜也能分析出来。
所以,势决定地位。要么权,要么钱。
二夫人娘家商贾人家,带来丰厚嫁妆,有嫁妆傍身,二公子窝囊无能,便也不敢纳妾,只要能逍遥快活,时不时钻个梦香楼便好,至于纳妾娶回家中到是不敢多想。
沈虞听完微微点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多赚银两。
银两,就是她唯一可以获得一点点在这个世道上,尊重和身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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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一早去了墨香斋,买完虞姑娘的画纸,便直接回了苏府。自打虞姑娘和小将军在一起,石头到是清闲了许多,小将军也不再整日给他安排训练和对练,反倒是开始围着虞姑娘转了起来。
石头刚迈入苏府大门便遇见了辛怀。
“石头,干嘛去了?这是买甚了?”
辛怀亦正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是城外老汉专门给苏府提供的,母鸡吃的都是细糠,专门精心喂养的蛋鸡。
“噢!给虞姐姐买画纸了,玉灵昨日叫我去帮忙的。”石头抱着几沓纸,和辛怀同步迈入门槛,辛怀一把从石头手中接过:
“给我吧!我直接就带给虞姑娘了。”
辛怀将鸡蛋送去后厨后,并没有马上将画纸交予沈虞,她坐在屋内看着这沓画纸,想了许久,似是终于想到了什么,将画纸塞于床下,换了身粗布衣裳,戴上遮阳草帽,又出了门。
城中只有一家有一品红,刚采下来的新鲜一品红,掰开茎叶,还流着白色的汁液。
只是价格颇贵,收了十两银。
辛怀将画纸交给沈虞,沈虞疑惑纳闷:“不是叫石头去买吗?他怎么使唤你去了?”
“噢!是他买的,刚府门口撞见,就叫我顺手带了回来。”
外面一张白纸将这一沓画纸包了起来,用一根细麻绳系着。
沈虞接过带了进房,放在了案边。看了一眼包起的画纸,那麻绳到是从未见过,墨香斋的纸从不会用麻绳,用的都是细棉绳,而且亦无需从外整个包起,只每一沓单捆。
沈虞又走到房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的辛怀,虽未瞧出什么异常,但也让她生了狐疑。
沈虞悄悄换衣出门,来到墨香斋,又重新买了一份,只见老板只是将捆好的几沓摞在一起,交给沈虞,外面并没有包那张大纸,更加没有捆什么麻绳。
她又一次对辛怀产生了怀疑。
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上次金镯陷害玉灵,她已经放了辛怀一次,并未声张。这一次辛怀仍想加害于她,若是一味退让,怕不是迟早有一日会危及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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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沈虞难得去了正厅,平日里没什么事沈虞很少过来这边露面,她的世界里只有西厢房。正厅里的丫鬟亦是不熟,看着她们一个个进进出出,沈虞闪到了一边。
“王妈。”终于看见王妈走到了门口,沈虞慌忙喊住:
“奴婢今日叫石头帮着买画纸,结果多买了几份,特意送来给您,看府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