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夸他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心态好呢,还是该骂他们无知者无畏、心大到没边了?!
许是察觉到秦冠礼那快要喷火的视线,齐瑾行从齐光焰怀里稍稍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努力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他说道:“秦大人莫怪,是我自己一直没有表明身份。”
“不怪!不怪!”秦冠礼一听齐瑾行亲自开口求情,哪里还敢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人找到了,齐光焰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就要带着齐瑾行回宫。
陈进也跟着一起告辞,临走时,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回头,朝着自家妹妹竖了个大拇指!
他的亲妹是真干事啊!啥人都敢往家捡!偏偏还真让她捡着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送走了这几位“大佛”,陈瑶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卸掉了。
她转身就想溜回自己院子,好好睡个安稳觉。
“站住!”一声低沉的、明显带着火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瞬间捆住了陈瑶的脚步。
她僵硬地转过身,一下子就对上了秦冠礼那张黑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说说吧,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冠礼的声音不高,却透着压抑的怒火和浓浓的后怕。
他一直以为自家是小门小户,需要“猥琐”发展。
没想到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一头扎进了风暴眼里!
那可是郡王!太子的长子,崇明帝最喜欢的一个孩子,是淮阳王造反要抓的首要目标之一!
他们竟然把人藏在家里,万一淮阳王那贼子最后成了事,整个秦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都得跟着掉脑袋!
陈瑶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道:“我……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就看那孩子怪可怜的……周围又乱糟糟的,怕他出事,就……就顺手抱回来了……”
“可怜?!”
秦冠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得一巴掌重重拍在坚实的红木桌面上,“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都捡回来吗?!”
“那……那也不能都捡啊……”陈瑶被吼得一哆嗦,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反驳了一句。
“哦?捡人还有标准?”秦冠礼眯起眼睛,追问道。
陈瑶抿了抿嘴,声音更小了,带着点理不直气不壮的意味:“……那也得……顺眼才行啊……”
“顺眼?!”
秦冠礼简直要被气笑了,指着陈瑶,“好!好!好一个‘顺眼’!我竟不知,捡人还要先看人家容貌?!”
陈瑶,“现在知道也不晚。”
秦冠礼只觉得一阵无力,这孩子从小野惯了,没人好好管束,现在性子都定型了,再想扳正过来,难如登天!
他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好气地一摆手:“罢了!跟你这混丫头生气,能气死我自己!
这几日,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把《女诫》好好抄一遍!”
“啊?!”陈瑶一听,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刚才的忐忑全变成了不忿,
“舅舅!刚才……刚才郡王在的时候,您不是说不怪我们了吗?怎么他一走,您就变卦要罚我抄书啊?!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