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那位好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心冷清啊!
“那胡家的生意呢?可受了牵连?”
陈瑶紧接着追问,这才是关键。胡强的根基在商不在官,黄知府倒了,他的靠山没了,生意必然受创。
沈瑜想了想,斟酌道:“明面上看,受到了一些影响。毕竟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往日那些看在黄知府面子上给的便利和生意,自然就没了。
不过胡家盘踞榆阳多年,家底丰厚,听说还能勉力支撑。”
她娘说,榆阳府只怕要大乱,正好她祖父祖母孝期已满,她大伯母替她看好了人家,接她回来相看。
她娘借口都不用另找了,直接把她打发回来了。
陈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壁,眼波微动,问出了那个盘旋心头已久、却刻意压在最底的名字:“那我……爹呢?”
榆阳官场谁人不知,她那亲爹是胡家的另一把保护伞。
沈瑜略作沉吟,低声道:“陈通判除了点卯上衙,其余时辰皆闭门谢客。”
她抬眼看了看陈瑶,语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外间传言……胡夫人染了沉疴,缠绵病榻,陈通判要在府中照顾病人。”
“哦?”陈瑶眉梢微挑,“原来是后娘病倒了……怪道呢。”
怪不得这半年都没什么信件来往,原来胡玉娥病了,陈勇被拖住了呀。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养了那么多仆人都是吃干饭的呀?
“咕噜噜……”一阵清晰又带着点委屈的腹鸣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雅间的寂静。
沈月捂着肚子,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那个……听故事听得都忘了时辰了!眼看都晌午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我知道前面‘翠微楼’的淮扬菜做得极好!我请客,给阿瑶姐姐和堂姐接风,也谢谢诸位姐姐方才的包容!”
沈瑜、廖溪珍都笑着看向陈瑶,意思是听她的。陈瑶自然看向今日最需要照顾的孕妇秦秋茜。
秦秋茜刚才听得入神,没吃多少茶点,此刻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更重要的是,跟着这群人,尤其是能爆出大瓜的沈瑜和陈瑶,指不定还能听到什么新鲜秘闻!
她可舍不得现在就散场回家。
她抚了抚肚子,笑吟吟道:“都瞧着我作甚?方才那些果子点心,全当给我家这小馋虫垫了垫肚子。
正好,我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饿了,还能再吃些。”
众人说说笑笑地起身下楼,出了茶馆,才发现方才还人来人往、喧闹不息的长街,竟完全变了副光景!
只见行人个个脸上带慌,脚步匆匆,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那街边摆摊的小贩们,更是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家伙什,铜钱、果子滚得满地都顾不得捡。
“这……这是怎么了?”陈瑶心头一紧,拦住送客的店小二急问。
还没等他回话,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对着小二厉声吼:“快!关门!赶紧关门!”
他扭头瞧见还站在门口的陈瑶几人,更是急得跺脚,“哎哟我的几位姑奶奶!还愣在这儿作甚?快回府去吧!出大事了!
淮阳王……淮阳王反了!兵甲围了京城四门!眼瞅着就要乱起来了!快走!快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