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被他这般直白夸着,耳根倏地烧透,慌忙垂下头去,只盯着裙裾上细细的银色丝线,手指悄悄绞紧了衣角。
“哦?”纪灵韵眉梢一挑,故意拉长了调子,“倒真是难得,你竟也懂得分辨好看不好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上汝窑茶盏的盖子。
齐光焰闻言,脸上顿时浮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阿娘,儿子又不是木头雕的,自然有眼睛,辨得美丑。”
“是么?”纪灵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手腕一抬,那茶盖轻轻磕在盏沿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可我一直以为你那对招子,不过是摆设罢了。”
要不然,也不会时至今日,还没有把儿媳妇给她带回来!
陈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正寻思着找什么理由离开。
就看到齐光焰举手做投降状:“我眼睛好着呢!你看,我刚不是还在夸阿娘有眼光么?何况我找阿瑶是有旁的事。”
纪灵韵故意挑眉:“什么事儿这般要紧?需不需要为娘回避?”
齐光焰哭笑不得:“阿娘说哪里话,儿子何曾想瞒着您?不过是些生意场上的琐碎事,怕您听了觉得枯燥。”
“生意?”陈瑶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和齐光焰共同经营的山水荷塘,急急问道:“可是山水荷塘出了什么岔子?”
齐光焰见她误会,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山水荷塘好着呢!是桩新买卖。”
他顿了顿,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明来意:“是这样,我大哥……咳,前头那位,之前弄了个船队,如今他人被拘着,那船队自然就落到了我手里。
船、人手、路子都是现成的。我就想着,这买卖光靠我一人也支应不开,阿瑶你脑子活络,要不要……也参上一股?”
参股海运生意?
陈瑶着实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懵。
这可不是她之前的小打小闹,是真金白银大买卖!
她下意识地看向纪灵韵,王妃只是含笑看着她,并无反对之意。
心中虽知齐光焰是拉自己一把,但这投入绝非小数。
陈瑶定了定神,看向齐光焰,“齐大哥,这‘股’具体怎么个参法?我得……准备多少银子?”
她得摸摸底,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
“你有多少现银?”齐光焰单刀直入地问道。
他其实对陈瑶的家底大致有数,她手头的银子,来源相对单一,最大的进项便是那山水荷塘。
其他来钱门路就是在海里淘的那些玩意,也多是经他手卖出去了。
这船队明面上是归前靖南王世子所有,但世子哪有那么多银钱,那些银子还不都是从淮阳王兜里掏的。
他爹被两人联合“坑”了一次,这种哑巴亏,他爹怎么可能吃,所以转了一大圈,这个船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几艘船刚建好,还没下水远航过呢。
有这等好事,他就想拉陈瑶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