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皮革香气压迫着男孩单薄的脊背,微弯、微凸的骨骼顶起衣物,冷汗浸湿了后背,易轸不敢靠上座椅。
“纪、纪小姐吗…?”,眼看着时间不多了,几经挣扎,易轸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能走了吗…我弟弟的探视时间快结束了…”
纪采蓝眨了眨眼,迟疑道:“监狱的还是…?”
“医、医院的!”
噢噢…纪采蓝对他投以抱歉一笑,要他说明目的地:“顺便带你去看医生,做个检查吧,你这伤得包扎,要不然…破相可就…不好了…”
易轸的防备心卸了下来,坐在候诊区盯着自己的脚面,一不留神就将家中困境吐了干净。
“我可以帮你解决…”,纪采蓝轻声地说,覆上他的手,掌心满是粗糙的茧子,磨着她细嫩的指尖。
诊间出来了一个人,有人递补上去,再过一个就是他了。
女人咬字清晰,让他听得十分清晰。
易轸怔怔:“什么…?”
“你弟弟的医药费、你的生活费等等…甚至以后和钱有关的一切,你只需要…”,纪采蓝嘴角勾起,他看见那颗小痣沦陷至酒窝里的全过程。
易轸倏地站起身,眼眶泛红,甩开纪采蓝的手:“你!真把我当成出来卖的吗?!”
亏他刚刚还那么、那么信任她?!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她到底对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没有呀…只是喜欢你…易同学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可以联系我哦~”
纪采蓝指缝夹着一张名片塞进他衣领,离去时冰凉带香的手摸了一把他发红的脸。
那张名片卡在乳头与衣服之间,动弹不得,体温逐渐染上卡纸。
羞愤的情绪冲了上来,易轸取出名片揉搓成团,用力掼进垃圾桶里。
再见易轸已是半年后,纪采蓝把捡到的小猫送到宠物店洗澡,而他在对面帮人洗车。
男孩壮实了不少,但一双漂亮眼眸下的黑眼圈也跟着加重许多。
“嗨!你想好了吗易同学?”,待他工作告一段落,纪采蓝信步靠近,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