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的离别(2 / 2)

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午夜地铁停在路边,车门敞开着,判官派来的两个黑衣人站在车门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铺着白布——是用来放逝者的。

王易把范璇抱上地铁,轻轻放在托盘上。她的头发散在白布上,像朵开败的花。黑衣人盖上另一块白布,动作轻得像怕吵醒她。

“她会忘记这一世的事,轮回后能投个好人家。”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没有起伏,“执念已除,债已结清。”

“债?”王易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什么都没欠,凭什么用命来还?”

黑衣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进车厢深处。林娜拽了拽王易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和这些人讲道理没用,他们只认“规则”。

王易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盖着白布的托盘,转身下了地铁。林娜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却没再掉一滴泪——有些难过,是哭不出来的。

地铁“咔嗒”一声关上门,缓缓驶离,很快消失在晨雾里。王易站在路边,看着地铁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大得能装下整个幽冥海。

“去我那歇歇吧。”林娜轻声说,“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

王易没拒绝,也没点头,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林娜跟在他身边,没再说话,黑丝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轻响,像在陪他数着步子。

路过那家他们约好要去的火锅店时,王易停下脚步。店里还没开门,卷闸门拉得紧紧的,上面贴着招聘启事,说要招个会做草莓大福的甜品师——范璇以前总说,退休了就来这里应聘。

他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转身继续往前走。林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肩膀比以前沉了,脚步比以前稳了,却也比以前冷了,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所有的温度。

抱歉,之前的内容出现了设定疏漏(范璇作为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炼煞诀》),这部分是笔误。以下修正相关情节,贴合“范璇对王易身份完全不知情”的设定,补充完整故事:

四、未拆的快递

(王易走到书桌前,看到快递单上的寄件人是“星轨科技行政部”——是公司发的员工福利,他也收到了,是支定制钢笔,刻着名字。

他拿起剪刀拆开,里面果然是支银色钢笔,笔帽上挂着个小巧的招财猫吊坠——和他去年送范璇的钥匙扣同款。他记得当时范璇笑他:“招财猫配我这个‘月光族’,正好。”

抽屉里放着本工作日记,最后一页停留在昨天:

“3月18日:策划案终于改完啦!王易说今晚给我带海鲜粥,他熬粥的时候总爱放太多姜,不过暖乎乎的,很好喝。

对了,他最近总说加班,眼底有青黑,明天给他带瓶护眼液。周末要拉他去看科幻片,票已经买好啦,就当奖励他陪我改方案~”

日记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火锅!电影!一个都不能少”。王易的指尖划过那行字,突然想起昨晚范璇给他发的微信:“你不用等我,改完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他当时回:“等着,我给你带粥。”

原来她早就买好了电影票,原来她担心的不是自己晚归,是他的黑眼圈。

桌角的相框里,是他们去年在海边拍的合照。范璇穿着白裙子,手里举着个冰淇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给她挡太阳的外套。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王易说要保护我,像保护他的宝贝工作证一样。”

他记得当时笑着反驳:“比工作证重要多了。”

现在想来,他连“保护”这两个字都没做到。

阳台的白玫瑰蔫了大半,花瓣落在瓷砖上,像谁掉的眼泪。王易走过去,把花剪下来,用报纸包好——范璇说过,蔫掉的花也该好好告别。

衣柜里挂着件他的灰色外套,是上周下雨时落在这儿的。他伸手去拿,口袋里掉出张折叠的便签,是范璇的字迹:“王易的外套口袋破了个洞,明天带针线给他缝好。”

便签旁边,是张揉得有点皱的电影票——周末那场科幻片,座位是正中间的情侣座。

王易把电影票、钢笔、日记本都放进包里,指尖碰到外套口袋的破洞,突然想起范璇总笑他:“你这外套穿三年了,破了就扔,我给你买件新的。”

“不扔,你缝了就跟新的一样。”他当时这样说。

可现在,没人给他缝口袋了。

五、心劫

回到住处时,林娜已经在楼下等他。她没穿职场装,换了件米白色风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到他怀里的白玫瑰,眼神软了软。

“判官说,范璇走的时候很平静。”林娜把保温桶递给她,“这是我奶奶熬的安神汤,你喝点。”

王易接过保温桶,没说话。林娜看着他胳膊上那片黑紫色的印子——是被执念竹签划伤的地方,寒气已经渗进皮肤,边缘泛着青,像冻住的血。

“得把寒气逼出来。”林娜拉着他往楼道走,“去我那,我奶奶留下的艾草膏能治这个。”

林娜的住处离这儿不远,是栋老楼,屋里摆着很多旧物:红木书架上的线装书、玻璃罐里的干艾草、还有个褪色的红布包——王易认得,里面是那根“镇狱棍”的备用款,林娜说过是祖传的,一直没拿出来过。

“坐吧。”林娜去厨房烧水,黑丝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声音很轻,“我给你抹点艾草膏,能缓解点疼。”

王易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相框——是林娜和一个老人的合照,老人手里握着根黑铁棍,和“镇狱棍”很像。

“那是我爷爷。”林娜端着温水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以前也处理过执念,后来年纪大了,就把棍子传给我了。”她顿了顿,“他总说,做这行,最痛的不是被执念伤,是看着想护的人走。”

王易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胳膊上的印子。寒气像针一样往骨头里钻,却没心里的疼厉害。

林娜打开艾草膏,用指尖蘸了点,轻轻抹在他的伤口上。药膏带着艾草的苦香,接触皮肤时有点烫,却奇异地缓解了寒气。

“范璇不知道你的事,对她来说,你就是个会给她带粥、陪她改方案的普通人。”林娜的声音很轻,“这就够了。她记住的,是最好的你。”

王易的喉咙动了动,终于挤出句话:“我连她想看的电影都没陪她去。”

“她知道你尽力了。”林娜递给他一张纸巾,“昨天在写字楼,你抱着她的时候,她的手指动了下——像是在拍你,让你别难过。”

王易愣住了。他确实感觉到范璇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下,当时以为是错觉。

林娜拿起茶几上的红布包,放在他手里:“这根备用棍你拿着。判官说,你最近戾气太重,这棍子能镇一镇。”她顿了顿,“别总想着用力量解决一切,有时候,记住比复仇更重要。”

王易握紧红布包,里面的棍子很沉,像带着范璇没说出口的话。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林娜留他吃了晚饭——是简单的青菜面,放了很多姜,像范璇爱喝的海鲜粥的味道。

“明天去公司吗?”林娜收拾碗筷时问。

“去。”王易点头,“她的策划案还没交,我替她交上去。”

林娜“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离开时,王易把那包蔫掉的白玫瑰放在楼下的花坛里,旁边放着那张电影票。夜风拂过,票根轻轻动了动,像在和他告别。

回到住处,王易把范璇的日记本放在床头,钢笔插进衬衫口袋——吊坠贴着心口,暖暖的。他摸了摸胳膊上的印子,已经不那么疼了。

或许林娜说得对,有些失去,不是靠力量就能挽回的。他能做的,就是带着她的期待活下去:替她交上策划案,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至于那根备用棍,他放在了衣柜最深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用——他不想变成被戾气控制的怪物,那不是范璇想看到的样子。

睡前,王易给林娜发了条消息:“谢谢。”

林娜很快回了过来:“明天见。对了,策划案里有个小错误,范璇标了红笔,你记得改。”

王易笑了笑——她总是这么细心,连这种时候都记得提醒他。

他翻开范璇的策划案,果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个红笔圈住的句子,旁边写着:“这里要改得温柔点,客户喜欢暖色调。”

王易拿起笔,慢慢修改。台灯的光落在纸上,像范璇以前陪他加班时的样子。

他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执念,很多危险。但只要想起范璇最后那下轻轻的蜷缩,想起她写在日记里的期待,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不辜负那个想和他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火锅的女孩。

窗外的月光很亮,落在床头的日记本上,像撒了层温柔的霜。王易合上笔,轻声说:“晚安,范璇。”

空气里,好像有个很轻的声音在回应:“晚安,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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