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昙腰身挂着的链刃微动,寒光隐现。
“再支吾半字,我便亲自审问你。”
那弟子吓了一跳,声音带着颤抖:“回司师叔的话,弟子安承启,是静轩真人座下二弟子!”
冷汗浸透中衣,安承启暗自叫苦。
因为凌霄宗附属城中的朱颜草早已售罄,他才千里迢迢绕来白露城的多宝阁,未曾想竟在此地撞见了这位煞星。
司幽昙是他们凌霄宗老祖座下的亲传弟子,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端人物,此刻怎会现身此地?
心绪纷乱间,安承启匆忙环顾四周。
这才惊觉其余三人的气息皆是如渊似海,周身威压强劲,修为深浅更是难以揣测分毫。
他心头猛地一跳。
这派头,莫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
司幽昙听后眸光更加深邃。
那静轩真人不过元婴中期修为,在门内长老中素来声名不显,未曾想其座下弟子竟如此跋扈,公然在外宗同道面前失仪。
真是丢人现眼。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沈蕴,见她眉宇间尽是不悦,心中更是一紧。
随即冷眼扫向安承启:“此物既是人家先拿的,岂有你在此久观便占理之说?”
安承启身形一滞。
紧接着便听到他最不愿听见的一句话:
“给人家道歉。”
事已至此,安承启也看明白了,司幽昙分明是为外人撑腰来的。
他压下心头的不忿,深吸一口气,先朝着司幽昙恭恭敬敬地躬身:“是弟子言行失当,请师叔恕罪。”
旋即转向那女修,俯身作揖,垂眸低声道:“……方才多有冒犯,恳请仙子海涵。”
然而那女修却猛地侧过身子,毫不领情地避开了他的礼数,眉宇间怒意未消。
安承启的礼行到一半,姿势僵在半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自己修为高出此人半截,主动赔罪已是给足司幽昙颜面,岂料她竟当众下自己的脸面。
他好歹也是凌霄宗元婴真人的亲传弟子,何曾受过这等轻慢?
可怒意未及出口,沈蕴的声音已慢悠悠飘来:
“不愧是和梨盈厮混一路的货色,连道歉都透着惺惺作态,这般虚伪,难怪遭人嫌弃。”
这话说得极难听,连叶寒声都听出了她话里明显的迁怒。
他心下暗道:以沈蕴的性子,若非那名叫梨盈的女子曾开罪于她或她在意之人,她断不会如此讥讽出声。
这么一想,多半是对方过错在先。
想到这里,他缓步上前轻按她的肩,温声劝慰:“师妹所言极是,古语有云‘过而不改,是谓过矣’。若口头认错却面无愧色,这般虚伪作态,岂是君子改过之道?”
众人:……
说的什么,听不懂。
这还是修真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