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韩昭鸿胜券在握的表情已然消影无踪,原本还拿在手中的茶碗缓缓放下,眉心紧蹙,“这不应该,王家贵为皇商,五军都督府即便是对它怨念颇深,也合该向陛下上奏。”
王家领江南织造郎中的位子,大小算个官职,又是建元帝点名的皇商,如此一来,松江卫所对其动手的可能将会降至最低,为何消息全然相反?
他仔细看过一遍江南所有情报,发现松江卫所的确是毫无征兆地出兵,战斗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是非常之快,就连白楚寒上公文陈明王家部分案情时,也是条理清晰,看不出半点慌忙局促来。
这到底是建元帝对内的清理还是他自认为掌握的把柄。
越是向这个方向思考,韩昭鸿越是心惊,结合线人送来更多消息,他近乎对自己的分析深信不疑。
斟酌良久,韩昭鸿最后召集一番众人,一见面,众人就看韩昭鸿面容冷肃,正襟危坐,周围不见往日下人,深知这又是一项重要决定。
上一次还是与谢党争斗时,这一次,难道是对付白楚寒或是江无眠出现了差错?
不应当,虽说白楚寒掌握都督一职,统领右军,如今一顶疑似叛国的帽子扣下来,人起码能交出部分兵权。
没见顾念瑾这些天上蹿下跳,就为多出一部分力,论功行赏时,能让他顾家人爬一把右军高位,若是有幸还能得一“都督”之位。
这比买卖实在划算,只要前期不崩,能顺利往右军之中安插钉子,后续就能成长起来!
对顾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啊!
他们也是跟着顾家喝汤,往里面塞自己人,自己家族的人,总之怎么美好怎么计划,然让韩昭鸿如今的一句话制止了。
他道:“王家伏诛,江南道落于贼人之手。”
这话也没问题,王家都能落到对方手里了,更何况其他商队呢?
但还有不信邪,质问道:“家中商队仍能传信,信上并无言明此事。”
江南道不乏他们家的商队,在赚取大笔银钱同时监控江南道情况,顺便摸清其他人家的商队如何经营,是否赚钱,总之,某种意义上来说,商队兼具了部分情报的功用。
现在他们的耳目还在安稳传递消息,江南道的问题应是不大。
韩首辅莫不是太一惊一乍了些?
再者,王家已是动了私兵,不说留下白楚寒,能拖住对方不让人分出心来对付自己总是能行的。
全然未考虑过白楚寒一早料理了王家,又暗中拦截了几日商队信件的可能。
如今他们接到的江南信息已是落下一步,白楚寒等人都要进入运河了!
韩昭鸿将扬州知府的密信拍在桌上,实在不想多说一句话,其余人等竞相拆信围观,唯独一人脸色苍白,险些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