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继盛,则是因为对方其实便是当日张治举荐五人之中的一人,虽没有和张居正一样坐值文华殿,却得了清宁宫的腰牌。
至于说他最先提到的礼部主客司郎中朱衡。
才是他这一次真正想要举荐为浙江、福建两省巡抚的人选。
朱衡此人或许并不出名。
但若是提到另一个人,那就必然是人人皆知。
有明一朝,公认清廉无比,有着笔架之称的海瑞!
而朱衡和海瑞之间的关系,则可以用恩主来形容。
若非朱衡的庇护,海瑞在踏入官场的前几年,就得被排挤的离开官场。
所以。
朱载壡自然是本着海瑞就是一面照妖镜,而能庇护他的朱衡,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原则。
而在嘉靖这里,听到这三个人名,亦是明白儿子想要推举何人。
不过他却是面带笑容,淡淡开口:“高拱如今乃是你的日讲先生,举荐他倒是合乎情理。那个杨继盛,朕要是没记错,他也是领了你清宁宫的腰牌。你说,朕是取高拱,还是杨继盛呢?”
这分明就是当爹的在逗弄当儿子的。
朱载壡亦是面露无奈,苦笑着说:“父皇圣明,儿子但凡是有点心思,可在父皇面前也是无处遁形。”
听着儿子的吹捧,嘉靖面露舒适。
他摆了摆手,屁股坐定,哼哼着说道:“说吧,朕记着你与这个礼部郎中朱衡并无往来,为何要举荐他?”
朱载壡当即说道:“朱衡如今虽只是正五品的礼部郎中,但加官御史,出巡浙江、福建并不逾制。儿臣之所以考虑用他,亦是因为此人嘉靖十一年中进士,同年便授官福建尤溪知县,处置地方,大小官吏也皆都敬让三分。”
这才是最重要的关键点。
并非浙江、福建出身的朱衡,却有过在福建做官的履历,这样举荐使用起来,就显得很正当合适了。
不过朱载壡又说:“儿臣听闻朱衡自尤溪转任徽州府婺源知县后,时任吏部尚书汪鋐便是婺源人,数次宴请朱衡,却都被其谢绝。汪鋐儿子娶亲,仗权使用官衙公署置办宴席,又为朱衡驱逐,不畏天官之威,更是让汪家抓不到错漏之处,可见其为官一方清廉守法。”
说完后。
朱载壡这才肯定道:“父皇,似此等熟悉浙江、福建,而又不畏权贵的官员,此番正值东南用人之际,如何能不赏其恩典,使其以感恩戴德之心,赴任东南,为父皇操用?”
自己举荐的理由都已经给出。
现在就看老道长到底同不同意了。
朱载壡此刻也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来自皇帝的圣裁。
而嘉靖却是顿眉琢磨起来,侧目看了一眼黄锦。
黄锦心领神会,悄无声息的看了眼皇太子,而后便轻声道:“主子爷,这个朱衡奴婢是记得的,确如太子殿下所说,不畏权贵。”
嘉靖这才嗯了声。
但他却也没有立马下定论。
而是又看向儿子。
“属意朱衡巡抚浙江、福建两省,那你提的高拱、杨继盛二人,又是要用在何处?”
正如儿子所说的一样。
他那点心思,自己如何看不透?
就算是举荐人才,用谁不用谁,只要是举荐了,那都是带着目的的。
至于说用谁。
对于自己来说又能算什么?
权当是给儿子试手施政用人的考验罢了。
嘉靖此刻心中默默的思忖着。
就算是儿子举荐非人,自己的大明也能扛得住!
大明还能容得下自己的太子折腾几个官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