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事,这是战策,这是大军,裴玄素是三军主帅,发号施令,万千将士何去何从和性命。拿私人情感去说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不合适的。
而董道登刚才已经说了,他拦住裴玄素已经把该说的都说过了。董道登可不是别人,他是裴玄素的老师,董道登本来是裴玄素心里就是有着不轻的地位的。这个沈星很清楚。
董道登把道理都掰碎揉烂说过一遍了,没用,她再去把这些老调重弹又说一遍,就能行了吗?
沈星并不觉得。
董道登来找她,是无计可施了,沈星也急得不行,但她真的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偏偏这个事情,最好尽快完成,并且是一次性中的,一举成功,不然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所有沈星再急,没想清楚之前,她也不敢直接跑回去。
她得有个腹稿。
……
不大的正房,秋冬窗纱厚厚的,房内有些昏暗,外面厨房药熬好了,徐容翘首望着正房这边端过来,张合接过了,心里急切又急忙推门掉头把药碗托盘单手捧进去。
屋内瞬间就弥漫开了滚烫浓郁的辛涩苦药味,但甚至没人留意这个。
沈星焦急,在床前低头蹙眉不语。董道登也是,正在来回踱步。邓呈讳徐芳方才没有出去的两人,现在眉头已经打了死结,包括刚出去安排警戒又急匆匆捧着药推门进来的张合。
大家都在拚命地想,焦躁急切的氛围都快凝结成实质了。
最后还是沈星自己先想到一个方向的。
她被董道登突然闯入告知的消息惊得,直接就撑起跳下来的,这民房的脚踏很小,她急切踱了两步踩下底板,冷冰冰的,这才想起自己没穿鞋,身上穿的也是中衣。
董道登虽然年纪大了,有急事,但这也是非常不合适的,并且邓呈讳他们也站在棉帘门外的位置。
她一边蹙眉想着,一边急忙去床尾把不大的衣箱打开,胡乱扯了件外衣出来,董道登邓呈讳等人这时也发现不妥了,急忙背转过身。
董道登一瘸一拐急忙往外间去了,邓呈讳他们也急忙退后。
可沈星扯衣服间,扯到箱底一个包裹在两件衣裳之间的巴掌大些的墨绿色细绒布囊袋子了,“哗啦”一声,啪嗒啪嗒撒了一地的不规则木珠子。
黑褐色的,最大两个指头,最小的拇指大小,幽幽暗香溢散,深沉而宁静的独特贵重木质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