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七点整准时炸响,我挣扎着睁开眼,感觉像是被十台服务器压了一整夜。枕头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给组长发消息的界面——“那个修仙登录动画,你自己做吧……”
我猛地坐起来,后脑勺一阵刺痛。昨晚在地府审案到凌晨五点,张判官拉着我看了三小时“地府经典案例合集”,其中有个逼员工签“自愿放弃生命健康权”协议的老板,被判处“永世在跑步机上跑KPI,跑不完就电击”,看得我血压飙升。
“原来是真的……”我摸了摸口袋,那张金色的判官卡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边缘还带着一丝凉意。
冲进洗手间洗脸时,镜子里的人眼下挂着青黑的眼袋,胡茬疯长,活像个刚从网吧逃出来的难民。我拍了拍脸,试图挤出点精神——今天上午有季度评审会,迟到会被组长按在会议室摩擦。
挤地铁时,我靠着扶杆打盹,脑子里全是地府的案子。那个逼员工“自愿降薪”的老板,张判官说他把员工的工资换成了“公司原始股”,结果股票跌成废纸,自己卷着钱跑路了,死的时候银行卡里还躺着三个亿。
“这种人该怎么判?”我迷迷糊糊地想,“让他永世在股市里抄底,每次刚买入就跌停?”
“小伙子,别睡了,到站了!”旁边的大妈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发现地铁已经到了公司楼下。冲进写字楼时,正好撞见组长抱着保温杯站在电梯口,看见我就皱起了眉:“陈默,你昨晚没睡?黑眼圈快掉地上了。那个动画改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昨晚光顾着去地府当判官,把“赛博修仙”动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组……组长,”我咽了口唾沫,强行挤出笑容,“有点技术难题,还在调试。要不……先用上一版?”
组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保温杯往怀里一抱:“客户今早就要看demo,你现在跟我说没改完?陈默,你最近是不是飘了?这个月绩效考核不想过了?”
周围路过的同事都偷偷看过来,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换作平时,我肯定低着头道歉,说“马上改,保证半小时搞定”,但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个“福报指数99”的CEO在虚拟工位上改BUG的惨状。
“绩效考核?”我突然笑了,“组长,你说如果有个系统,能实时显示每个人的‘缺德指数’,你觉得你能得多少分?”
组长愣住了,大概没见过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下属:“你什么意思?上班摸鱼摸傻了?”
电梯门开了,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去。关门前,我看着他错愕的脸,突然想起地府系统里的一条规则——“阳间职场PUA他人者,每成功一次,阴间刑期增加三天”。
评审会开得像场酷刑。客户指着屏幕上的登录按钮,唾沫横飞:“我说过要‘灵动’!要‘仙气飘飘’!你这按钮点下去跟放烟花似的,哪有修仙的感觉?”
我盯着那个闪着红光的按钮,突然觉得它像地府的“轮回入口”,点一下就能把这个客户送走。
“我觉得挺灵动的,”我靠在椅背上,眼皮打架,“你看这粒子特效,像不像散功时的真气?”
客户被噎得说不出话,组长在旁边拼命给我使眼色。我没管他,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个“代码鬼”的案子——那家伙是个黑客,生前编写病毒黑进医院系统,导致三个重症病人的抢救程序出错,直接毙命。
张判官原本想判他“永世被病毒啃噬”,我改成了“强制他在10086客服系统里当AI,每天回答十万个‘流量套餐怎么退’的问题,答错一次就被系统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