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巧与俄国普希金《驿站长》和果戈里的《鼻子》、《外套》等小说体现出来的俄国文学新风尚不谋而合。
而涅克拉索夫也是本能地察觉到了这种新风尚的巨大潜能,开始竭尽全力为此奔波。
并从1845年开始,编辑了一套描绘俄国底层人民生存状况的集刊。
这当然招来一些保守人士的强烈不满,认为这类作品专门写“污秽”的主题,是缺乏艺术美的‘自然派’。
保守人士反对,可此时的文坛领袖别林斯基则是完全站在了涅克拉索夫这边,接过了“自然派”一词,并极力赞扬“自然派”敢于写真实,具有敢于揭发俄国社会阴暗面的人道主义精神。
也就是说,这是俄国由浪漫主义趋向现实主义的转折点。
至于说这项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样说,在这个潮流之后,屠格涅夫、陀斯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才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带领着俄罗斯文学一跃而起,成为世界文学当中一座绝不容忽视的高峰。
这一时期也被称为俄国文学的黄金时代。
而当下这个时间点的话,涅克拉索夫固然年轻,但已经跟圣彼得堡的众多知名人士交上了朋友,称得上已经在文化界打开了局面。
而他目前大概是已经正式投身于出版事业,正在为筹办《彼得堡生理学》而到处奔波。
至于说米哈伊尔,无名小卒中的无名小卒。
但涅克拉索夫很明显要比米哈伊尔郑重得多。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米哈伊尔也是伸出了手同对方握在了一起,接着便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米哈伊尔·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尔尼科夫。你就是那位出版了《幻想与声音》的诗人尼古拉·阿列克塞耶维奇·涅克拉索夫吗?”
“是我,您听说过?”愣了一下的涅克拉索夫又惊又喜,但是想到自己那本非常不成熟的诗集,他还是有些羞惭的道:“真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件事,但比起你的小说来说,我的诗歌什么也不是。”
哦对,当下这位老兄还未进入自己创作的成熟期,甚至说还被别林斯基的批评打击的有点抑郁了。
“您会是的。”米哈伊尔笑着说道:“您的诗歌里有一种珍贵的东西,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题材里,一定会被激发出来,成为大诗人也是迟早的事。”
“那真是........”
正常来说,这或许将是历史性的一场会晤,但是很遗憾,不等两位当事人畅谈下去,膀大腰粗、胳膊上仿佛能跑马的女房东已经杀了过来,人未至,粗壮的声音就先杀了过来:
“你们家里是出丧事了吗?!不然怎么这个点就开始为他们祷告?!见鬼去吧!”
“睡了睡了!”匆匆关上门应了一声,米哈伊尔看着两人道:“德米,尼古拉,其它的我们等天亮再谈。我们现在必须得安静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