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过是一只猫儿,竟遭受这般虐待,那些人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反而从中感到兴奋和享受……
陆昭若的心如被刀绞一般,泪水不受控制地砸落。
“呜……”
阿宝冰凉的身子在她怀里轻颤。
它勉强抬头,用湿润的鼻尖碰了碰她的手腕,气若游丝地“咪”了一声,像是安慰地说:我没事。
灶下婆在雪泥里挣扎着撑起身子,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陆氏!你算什么东西?”
她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继续说:“老身伺候沈家三代人,老夫人的婆母在世时,都是我给端的参汤!”
陆昭若抬眸,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雪中的三个欺辱主母的奴仆。
以往,她谨小慎微、忍气吞声,那些本该躬身听命的奴婢,却渐渐不把她放在眼里。
而今,竟趁她归家这半日功夫,将阿宝折磨得奄奄一息。
阿宝的双爪,还有断尾,刺得她眼眶生疼。
这些贱婢,是算准了她还会像从前那般,咬着牙往肚里咽吗?
冬柔踉跄着扑过来,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娘子,她们说,要把阿宝活活折磨死……”
陆昭若向前走几步,绣鞋重重碾在灶下婆的手指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扭曲的老脸:“我是沈家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执掌中馈,区区三个以下犯上的恶奴,我如何打不得?”
她脚尖又用力一旋,灶下婆惨叫出声。
陆昭若忽然轻笑:“老夫人难道还会为几条狗,休了我不成?”
张氏怎么会休呢?
后厨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张氏。
很快,张氏身边的周阿婆把人都唤到中堂去。
陆昭若并没有直接去中堂,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心翼翼地把阿宝安顿好。
恰巧这时,她看见了石头,便托他去找兽医来给阿宝治疗。
石头一开始有些犹豫,但看到陆昭若眼中的恳切和焦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安顿好阿宝后,陆昭若带着冬柔随后去了中堂。
张氏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
灶下婆母女三人跪在堂下,哭嚎声震耳。
灶下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老夫人明鉴啊!大娘子这是要活活打死老奴啊!老奴在沈家伺候了三十多年,就是条狗也该有些体面……”
她露出被木柴打得青紫的手臂:“家生子虽贱,可生死也该由老夫人定夺不是?”
陆昭若在一旁,不时轻咳几声。
冬柔跪在地上,半边脸肿得老高,哭着道出原委:“奴婢原是被杏儿支去洗衣,想着娘子还有件衣裳……谁知回来就瞧见杏儿在娘子房里鬼鬼祟祟翻找,奴婢呵斥她,她反手就给了奴婢一巴掌……”
“阿宝瞧着她打我,才扑上去,但是没有伤着杏儿,而杏儿却……”
冬柔说到阿宝被倒吊着用雪球砸时,已是泣不成声。
她颤抖着指向灶下婆:“奴婢去救阿宝,却被灶下婆按在雪地里……娘子回来见状,她们还出言不逊,娘子这才动手……”
杏儿一听,连忙磕头:“老夫人,奴婢并没有什么鬼鬼祟祟……”
冬柔瞪着杏儿,语气里满是质问:“我分明看见你在我家娘子的妆奁上面翻找。”
杏儿却忽而得意一笑,直起后背,大声反驳道:“你这是血口喷人!分明是老夫人让奴婢去屋里唤大娘子的,也不知道大娘子一大早去哪里了。”
陆昭若拿着巾帕掩嘴咳嗽,原来,这个老厌物又让杏儿去房中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