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看见小刀的那一刻,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自己打算出国那一天,贺清辞用来伤自己的刀吗?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刀居然还在,而且就在贺清辞手中。
那些惊恐黑暗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顾嘉许虽然害怕,但一想到芳芳的安全,最后还是冷静下来。
而贺清辞俯身凑近,手中的刀落在顾嘉许脖颈之上,他想要写字,就必须低头。
“顾嘉许,你只要一低头,鲜红的血迹就会落在纸上,难道你不害怕?”
他笑了下,那笑容阴沉冰冷。
顾嘉许心里早就害怕到不行,但面上不显,依旧低头写字。
他脖颈肌肤碰触到刀锋的那一刻,只觉得凉意传遍全身。
就在顾嘉许以为自己一定会受伤的时候,贺清辞忽然收回了刀,脸上快速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嘉许,你想要干嘛,直接跟我说就是了,干嘛还写字啊。”
他伸手抢过顾嘉许手中的纸笔,在手中晃了一下,装若无意的询问。
“不过你这字写得还挺好看的。”
顾嘉许想要抢回纸笔,可贺清辞一个劲后退,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嘉许,你想要纸和笔吗?那就自己过来拿啊。”
因为刚醒来的缘故,所以顾嘉许腿脚压根就没有什么力气,往前一扑的时候,整个人咚的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那一刻,顾嘉许只觉得地面和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震动,眼前一切都在发晕。
他紧咬着牙关,铁锈味道充斥在口腔之内,依旧朝贺清辞的方向伸出手。
如果连纸和笔都没有了,那自己就真的没办法跟外界沟通,他张了下嘴巴,发出最嘶哑的吼声。
但只是吼声,压根说不出话。
这吼声无助到了极致,透着悲凉与决绝。
而贺清辞将纸笔丢到原处,居然伸手扶起顾嘉许,挑眉邪魅一笑。
“嘉许啊,你怎么摔跤了,想上厕所跟我说,我扶你去就是了,别客气。”
贺清辞态度忽然转变,顾嘉许正感到疑惑,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姜如月正站在门口,手中拿着手机,一看就还在打电话。
看到这里的那一刻,顾嘉许冷笑出声,也就只有姜如月看不出贺清辞的伪装了。
不过有情人眼中都带着滤镜,恐怕在姜如月眼中,贺清辞那是顶顶好的人物,压根不会做出任何坏事。
但顾嘉许比谁都清楚,贺清辞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毒蛇,冷不丁就会给你来上一口。
要不是贺清辞的话,顾嘉许恐怕都不会说不出来话。
顾嘉许盯着眼前的贺清辞,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去洗手间。
洗手间处于姜如月的盲区,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贺清辞面色就骤然变了起来,一把将顾嘉许推进洗手间,反手将门关上。
顾嘉许腿脚本来就没有力气,被这样一推,直接撞到了马桶,腰间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他伸出手扶住马桶,好不容易坐稳后,看着镜子中狼狈枯瘦的自己。
他喉头处还缠着纱布,整个人面色苍白,
看见这样的自己,顾嘉许苦涩一笑。
才短短半个月,一切就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很快,顾嘉许就回过神来,从病号服口袋拿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