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语的裤腿上沾着一片腐鳞,她拍了拍,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向下的洞口,已经探究不到什么了。她们这一走,未挖掘的宝物、两?米尸鲛、吊在七宝妙树上的甜糖,都?将永久埋葬于此。
暮潇不知何时站了过来:
“走吧。”
“嗯,走吧。”她回头应了一声。
两?军主帅各自归营,军队即刻被调动了起来。在发羌盘踞已久的殷魏然岂是那么好惹的,接连两?次在暮潇、江安语这里栽了跟头,此刻憋着一股邪火誓要连本带利讨回。
军旗进,战鼓擂,两?军正面厮杀,排兵布阵,又分流成一队队的骑兵、步兵,短短一天之内大大小小打了不下数十回。
势均力敌之下,双方?都?没?落到什么好。
胶着至次日凌晨,正是人困马乏之际,两?军交战的大动静引来了一支刺探情?报的发羌巡逻小队。斥候来报三次,为?防殷魏然趁机与王庭军私下勾连,江安语带了一队轻骑接下了截杀的任务。
马背上衣襟猎猎作响,手?中藤鞭如弓蛇般蓄势待发。
截杀并不困难,江安语带人追赶了二?十里地便将想通风报信的巡逻队尽数挑下马。
半个?时辰后?,一队精锐骑兵在小溪边稍作休整。江安语仔细净着手?,用湿帕擦拭藤鞭上的血渍。
头顶日头毒辣,水面波光粼粼,一种被窥探的感觉悄然爬上背脊。
她迟疑的闭上眼?睛,仿若与水浑然融为?一体,随着奔腾的溪流延伸远方?,让那一点?细微的被啃噬的感觉放大至可以捕捉的地步。
不是错觉。
江安语眯起眼?睛,头顶的日头依旧毒辣,旁边三三两?两?的骑兵在喝水休息,说?话声伴着林间的鸟鸣。思衬间,她三步跨作两?步孤身一人钻进密林。
厚密的叶片重重遮挡了视线,而那种被隐隐窥探的恶意却没?有消失。
背后?刺挠的慌,江安语见四下无人,一鞭子抽在了面前的细叶榕上:“什么东西!?”
“滚出来!”
鞭影缭乱,随心而出,毫无章法。抽烂的巨叶和根茎乱飞,一滩缓慢蠕动的烂泥攀上了高高的望天树干。
像是大雨没?有洗涤干净的泥巴,又像阳光投照下来的普通树影。
弱小,却邪恶十分。
如果不是在雪白的树干上分外明显,还?真看不出来。
泥巴蠕动,像要聚拢成一张大嘴的模样?,声音仿若埋在沼泽深处,喑哑粗砺并不清楚:
“你是在找吾?”
这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并不是本体,江安语立马就注意到了,双手?一抬,巨大的水压朝着望天树干压去,砸在泥巴上,树顶的伞盖都?在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