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真人清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张少英骤然失色的脸上。
她的右手被青那张莲抓住,那看似纤细的手指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铁钳一般让张少英单薄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指尖上的印记,颜色暗沉,深入肌肤纹理,寻常劳作或是染料绝难留下此痕。”
青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倒像是常年接触某些......蕴含特殊毒性或能量的草药、矿石,甚至是......活物所致。张家嫂子,你平日里,只是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吗?”
张少英心头猛地一跳,如同被毒蛇噬咬,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一片惨白。
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却被抓得更紧......
“是她?”
“这么样一个个好女人会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天爷呐,是不是这个道士弄错了,不可能是她的。”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无数道惊疑、探寻、甚至带着几分恐惧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的身上。
“真......真人......您......您说什么呢......我......我听不懂......”
张少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神慌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根本不敢与青莲对视,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那里站着她的暧昧对象,张翼尚。
张翼尚此刻也是面色煞白,呆立当场。
他看看被青莲抓住的张少英,又看看身边同样惊愕的父亲和满脸泪痕的妻子,脑中一片混乱。
张少英平日里温婉贤淑,心灵手巧,是村里公认的好女人,待人接物总是客客气气,谁家需要缝补浆洗,她都乐呵呵地帮忙,从不推辞。
尤其是对自己家,自从几年前自己打猎摔伤,被路过的她搭救并悉心照料后,两家走动更是频繁,她待耀辉也如同亲侄子一般。
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嘴里一直嘟囔着:“怎么......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听不懂?”青莲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你为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感情,如此煞费苦心,计算精准的时辰,趁着鬼节雨夜,盗挖婴尸,放回母棺,促成这子母凶煞,再以秘法从煞尸身上炼取至阴至邪的尸油膏,暗藏于耀辉枕下,日夜以尸毒怨念侵蚀......以如此阴毒狠辣的手段,环环相扣,岂是寻常村妇所能为?”
青莲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少英的心防上,也砸在所有村民的心头。
“不......不是我!真人,您一定是搞错了!我......我怎么会害耀辉?他是翼尚哥的孩子啊!我......”张少英猛地抬起头,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声音凄厉,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委屈和绝望。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人群中的张翼尚,那眼神复杂至极,有惶恐,有哀求,有不甘,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痴缠与怨怼。
张翼尚被她看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痛苦。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理智告诉他青莲真人所言非虚,那糯米变黑、尸油膏为证,可......情感上,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平日里温柔和顺的女人,与如此歹毒的邪术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