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同属于显丰,陆远清一时半会就不会动他。陆高鹤深知这一点, 所以行事上从不顾及他人,手段狠而厉。
南平有时候想着, 真替陆远清不值。维护这么一个心机叵测的弟弟,应该也不是他的本意。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楚夏真做为这件事的受害者,反而被蓄意报复, 这阶大一级可真是会压死普通人。至少对于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即使兆林受到巨创,收拾一个小人物还是搓搓有余的。
况且楚夏真背后并不像她自己一样有靠山, 即使
这个靠山并不怎么样,但也确确实实受了他的‘关照’。
只是她没想到楚夏真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不过转头一想也能想通,毕竟他还有一个儿子能继承家业——楚夏真的弟弟。
南平的视线转到了正在收拾着楚夏真书桌的少年身上,看他的外表和穿着打扮,似乎还是个高中生。
一身蓝色卫衣搭配黑色运动裤,清爽的黑发像是刚刚洗过一般,有些湿漉漉的。肤色如小麦,虽不白净,却也阳光。眼眸清澈,身姿挺拔,是十足的少年气质。
修长的手指正一样一样的收着书桌上的东西,待堆到适当高度时,会整齐的放进行李箱里。再重复进行,很快就收的差不多了。
南平在他收拾完书桌后,进里间把楚夏真的衣服都抱了出来,省去了他进去拿的时间,里面是睡觉休息的私人领域,总不好让他进去,即使还未成年,可却也知道羞与耻了。
抱出来之后,少年跟她道谢,南平只点头不作声,之后便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她虽是线上办公,可该做的工作量一点也不少,所谓能者多劳,睿诚倒是把她这个代理用的得心应手。
南平边敲打着键盘边查阅着文件,有些数据得看仔细,轻易不能出错。
楚夏年放置完衣物,拉好行李箱,看着前方正翘着椅子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的人儿,认真专注的眼眸与刚刚跟他蓦然对视的冷眸判若两种状态。
他其实见过她,确切地说,从姐姐刚上大学,在军训时期发的那条朋友圈里看到过,四个人的宿舍合照,各有不同风格,却独独她最耀眼。
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可惜,她和姐姐并不相熟。
楚夏年提起来了行李箱,走到了门口,在拧开门的时候又偏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少女,静默了一秒,拧开了把手。
出去时,关门声轻又细,似乎并不想打扰到正在工作的她。寂静的走廊上只听到轮子滚动的声响,连他的脚步都轻得悄无声息。
真是个教养很好的少年。
南平如是想。
敏锐如她,怎么可能没察觉到他的注视,只是她并不想跟楚夏真再产生任何联系,包括她的家人,她的弟弟,任何人都不想认识。
没时间没心情也没必要。
周末期间一直只有她一人在宿舍,所以南平对于突然到访收拾东西的楚夏年,并不欢迎。只是出于礼貌,让他进来收拾行李。
被扰了清梦的南平,没有心思再去补觉,直接把将近两天的工作量都给完成了,中午也只点外卖对付了几口,等到了下午3点,又开始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今天外面有些凉,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奶白色的毛衣背心,下身配着半身裙。整套是温柔甜美的风格。
她随手拿了一顶白色贝雷帽戴在了头上,配上珍珠耳环,顿时,一种复古的美感油然而生,优越的身段,只要看上一眼,不论何处,无一不是诱惑。
南平准备打车去江御一品上课,只是在上课前,她匿名联系了一所私家侦探事务所,让他们帮她查查光启的董事长程温韦和现任夫人如何相识的起初时段。她想弄清楚程温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们何时相识的时间节点很重要。像报道里说他们相识于前年夏季,这话她只听听,根本不信。
她也很期待,一旦程温韦确认与她有血缘关系,知道她的存在后,会是什么表情,从来没见过的父亲,是不是比母亲心更狠呢。
毕竟,她现在还有个可爱的弟弟。
南平勾唇,嘴边的弧度迷人又讽刺。
路过的行人看着她的脸蛋,不仅一阵心猿意马,这么美的女人在大马路看见就很稀有,更别说还笑容嫣然了。
南平早已适应这种目光的洗礼,在一众打量中走的姿意婀娜,打完电话后,接着又转账支付了酬金。交代好事情,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江御一品。到了之后,在准备上楼的瞬间,被人挡了路。
——是姚宛青。
“你是故意的?”
南平只听她平静的音调里,透着几分隐忍的怒气,压抑着,还未得到发泄。显然是刻意等着她的。
她抬眸,看着对方本是清丽的容貌上,却透着浓浓的憔悴,颈脖间还系着一条纯色丝巾,不由挑眉,看来华天陵没少折腾她呢。
“嘘”南平用食指轻放在姚宛青的唇上,随后伸手抚过她的丝巾:“我只是用你的方法,帮一个男人圆梦而已,说什么故意呢,未免也太世俗了。”
她明眸似一泓碧水,此刻泛起的涟漪清倦又讥讽。
嘴边始终持笑,手还帮她整理着丝巾的褶皱,从远处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亲密的好姐妹。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了吗?”姚宛青盯着南平的眼神带着冰霜,像是要化成一把冰刀,立刻就要刺进南平的心脏。
南平故作一个惊讶的神态,收回了手,看向她的身后:“哎呀,路先生,您怎么来了?”
只见姚宛青身体徒然一僵,脖子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不敢回头看。只下意识的捂向颈间,眼底的慌乱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呵”南平轻笑,眼神在她身上横扫过,透出清浅的嘲弄:“原来是我看错了,你别紧张。”宽慰的话语敷衍又戏谑。
姚宛青瞳孔一缩,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耍她。捏紧拳头的手掌都被指尖戳痛,却仍不松手,似乎要记住这种被羞辱的感觉。
“放轻松,生气太过容易乳腺增生的。”南平拍了拍姚宛青的肩膀,直接掠过她的身边,径直走上了楼梯。
徒留姚宛青一人垂着眼眸,眼底的阴暗正在潮湿的眼眶里肆意蔓延。
终有一天,这种被算计羞辱的滋味她会让卢南平也生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