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那死人一样白皙的皮肤在水底下变了形状,波纹将他的影子打碎,又重组在一起。
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人,沈长清的主魂还没回来,正是脆弱的时候,连徒弟跟了他一路都没发觉。
颜华池远远凝望着沈长清,沈长清的长发飘在水面上,将他单薄的身子遮了一半。
就这样若隐若现才最是诱人,最能勾起他心底那些不可说的欲望。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反正沈长清会纵容他,纵容得他越发肆无忌惮。
沈长清自入了水,就再也没动静了,他安安静静趴在池边,脑袋枕着自己的交叠放在岸边的手臂,颜华池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闭着眼,这人哪怕闭着眼,旁人也能轻而易举感知到他眉目里的温柔。
颜华池影子里的东西又按捺不住了,那东西似乎比颜华池还急切,流动着要冲过去,又被颜华池抓回来,踩在脚底。
他踩着这团软绵绵,悄无声息走过去,在沈长清脑袋旁边蹲下来,伸手捞了一点水。
好凉……这跟冰有什么区别……
颜华池刚从水里拿出来的手转而又抚上沈长清的脸,果然,两者温度都差不多。
沈长清在这样寒凉的水里安睡,他太困了,眼睛睁不开,任由徒弟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师尊洗澡都不带衣服的吗?”某人凑近他耳边低语,“就这么想勾引徒儿?”
“嗯……”沈长清像是嫌吵,抬起胳膊要捂徒弟的嘴,却不料他这么一动作,青丝跟着水流飘到了一侧,背上伤痕便清晰可见。
颜华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敢置信地伸手,轻轻触碰沈长清光滑的背,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而这一瞬间,仿佛过了很多很多年,是那样长久又令人窒息。
大片不规则的青紫是木排顶出来的痕迹,平坦的脊柱上有一小块不和谐的凸起……
那一处的骨头绝对断了!
是早就断了?还是因为背了他这么长一段路所致呢?
沈长清,你为什么总是不说,为什么总是喜欢把一切都闷在自己心里。
怒火在他胸腔中蔓延,可他却没有立场去责怪面前这人什么。
于是那些滞闷就都通通淤积在他记忆最深处,唤醒着他的曾经。
阴暗在滋长,疯狂在蔓延,他贴着沈长清耳朵,“师尊啊,您真是疯了。”
他心疼地用手抚摸那些斑驳的伤,轻轻揉着伤处,纵使知道这些都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