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理会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来自什么企业,是不是外国友人。
对付嘴贱的人,就要当面嘴回去才解气。
霎时间,两人脸上羞愧难堪,顿感闯了大祸。
他们被集团从法国派来这边,最主要的任务是拓展业务。
得罪了封总的女人。
别提开展业务啊,还能不能继续留在京市都成问题。
完蛋了。
见到桑鹿扬长而去,他们生起后怕,连忙追过去。
嘴里不断道歉:“JevOUSpriedem'eXCUSer!”
请原谅我。
桑鹿没理会,快步走出过道。
转弯时步伐太急,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人。
“不好意思……”
她道歉着,往后退一步。
一抬眸,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闯入视线。
桑鹿一怔。
封砚身材挺拔高大,覆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住,挡住从宴会厅方向投过来的光。
眉骨投下的阴影锋利如刃,目光很淡,越过她头顶,居高临下地睨向那两个法国人。
桑鹿逆着光看他。
第一次如此直面的,感受到身上那股遮不住的上位者气息,只是淡淡睨着那两人,也让人不寒而栗。
桑鹿心脏一紧。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身后,那两个法国人见到陡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道歉的话戛然而止,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生疏的中文,带着颤音。
“封,封总……”
刚才的话,封砚听到了一部分。
听不懂法语,听得懂桑鹿用中文说的那句。
此刻见到她气冲冲的样子,再看那两人胆战心惊的模样,基本能猜到个大概。
那两人微躬着身体不断道歉,用法语和蹩脚的中文混着说。
封砚视线只在他们脸上停留了几秒,淡淡收回。
像是不值得为他们浪费一个眼神。
桑鹿脑袋懵懵的。
封砚听到了吗?
听懂了吗?
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正想着。
手腕突然被宽厚温柔的手掌握住,那道力气牵着她,不紧不慢地往露台方向去。
直到远离宴会厅的喧嚣,两人站在露台栏杆边,桑鹿才终于回过神。
桑鹿抬眸看他。
封砚依旧面色无波,如往常一样沉默冷静。
但此刻,这份沉默在桑鹿眼中变得和之前不一样,无端升出一点可怜的意味来。
她后悔了。
刚才应该多骂几句的。
那两个人嘴真贱啊,欺负封砚不能说话,专挑人痛处捅刀子。
她都说了,封砚的嘴长她身上,那更就替他骂个痛快。
“你听到了?”她问。
封砚没回应,视线垂着,长睫敛住眸光,意味不明地凝视她。
像是试图在她脸上找寻什么答案。
封砚越是安静,桑鹿就越替他感到委屈。
“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气,我还要去找他们掰扯掰扯,我知道法语怎么骂人,再踹那两个法国贱男几脚!”
因为生气,她睫毛一颤一颤,声音也变得气鼓鼓的,咬牙切齿。
桑鹿皱着眉头脚步一转。
还没往宴会厅迈出两步,手臂忽然又被他圈住。
那股力道不轻不重地把她带了回去。
一道声音突然从头顶落下来。
“桑鹿,过来。”
吐字清晰,低沉磁性,尾音勾着淡淡笑意,像在人心上磨了一下。
桑鹿猛地仰起头。
看到的是封砚弧度好看的下颌,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眸。
她脑袋空了。
怔怔看他。
露台没有旁的人。
她很确定。
那句话是从封砚嘴巴里发出来的。
他说话了!
他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