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平这句话让我吃惊不小。
看了一眼金羽珊,金德平接着说道:“珊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你知道了。我父亲、你太爷爷金舍太在世的时候一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门人。牧烽的爷爷王海潮,还有一个范荣葵是学生,董林书的父亲董方权是门人。《魅影录》上所载的知识,我父亲算是尽数都交给三人了,就连我也都算是学全了。但是,有一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他谁都没告诉,直到他去世前,才拿出来两份手写的文件,一份给了我,一份交给了牧烽的爷爷王海潮。可我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记录《魅影录》的那些极为特殊的符号,父亲为什么只传授给了王海潮。”
金德平的话语中多少都表明了对父亲金舍太的不满。
“不过,除了这两份我父亲手写文件外,还有一份原件在早几年被范荣葵偷了出去,万幸那一份誊抄于道光年间的原件被火烧过,已经残缺不全了。”
听金德平这么一说,我对现在存世的两份“南阳宝藏”密件有了新的认识。这应该是金舍太老爷子,发现原密件被偷后,重新以自己的口吻,结合多年研究心得,重新撰写的。内容除了继承前人留下的内容外,还添加了他在民族大义面前的刚正不阿,以及对汉奸走狗的唾弃憎恶。
想明白这些后,我倒是把心里原本的一团乱麻稍稍梳理清楚了一些。上次听过金德平说到过,那个范荣葵是个汉奸,抗日战争时期当了日本人的走狗,帮着小鬼子搜罗中国的历史文物。如果他得到了这份“南阳宝藏”所在地的指南,并且知道这是关于一处藏宝位置的说明,肯定会不遗余力迫害金家后人,包括我爷爷。
尤其是我爷爷,因为在当时只有他能够读懂说明上那些符号。这也就解释得通,我爷爷为了躲避范荣葵的迫害,跑到了东北江城,隐姓埋名地生活了下去的这个做法了。
现在分析看,我爷爷在江城安顿下来以后,可能是出于避免家人再受到胁迫的目的,并没有让我父亲从事鉴古这个行当。只是因为我对书画修复装裱有一定的天赋,才传授了我一些古代书画鉴定的知识,直到解放后,政局稳定,看我还算是一块可造之材,更可能是出于不让《魅影录》失传的目的,才教会了我那种特殊符号文字的认读方法。而为了保险起见,爷爷还是没有直接告诉我围绕着《魅影录》的那些密文。
沉默了许久,金德平忽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就仿佛是这么多年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走了一样。
反倒是我感觉到身上平白多了一副重担,就如同原本在金德平身上的责任转移到了我身上一样。
就连原本无忧无虑,甚至是就知道瞎胡闹的金羽珊也一脸凝重,看着爷爷不再说话了。
“牧烽!珊珊!今天我把埋藏在心里五、六十年的秘密全告诉你们了。‘雅学’虽然不是一个有正宗传承历史的门派,但它却是研究中国古老文化的学科。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雅学’一门的传承人了。你们要切记,此生要坚守对中华古文明的崇敬,不断探索,把《魅影录》这部千古奇书接续下去。还有更重要的,关于那份密件中隐藏的秘密,能有所发现就最好,如果始终没有结论、结果,也绝对不能让它落入外族人手中。”
金德平一脸正色地交代完,双眼凝视着我。很明显,他是在等着我的表态。
“金爷爷!我记住您的教诲了。请您放心,‘雅学’一门,就对不会在我和羽珊这一代的手中没落。”
我表示了决心,但也把金羽珊捎带上了。心里暗说:“这副担子挺重的,您老爷子不能指望我自己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