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宫。”宁勖手臂送开了些许,哑着嗓子道。
“呸!”郗瑛用力推开他,嘲讽地道:“宁五,亏你还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你亲口说出来的话,你都忘记了?”
“我还未正式登基。”宁勖声音温柔,没肉没脑说了句。
郗瑛一脸莫名其妙,呵呵一声,“你没登基,没登基就不是天子,就可以不守信。反正无论如何,你就是出尔反尔定了,我能怎么办呢,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我从来说了不算。”宁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郗瑛面前,一瞬不顺凝视着她。
失而复得,宁勖脾气极好,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她是他的命,在她面前,他根本做不到真正狠心,也无所谓尊严脸面了。
“我并非出尔反尔,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分开,一切都做不得数。七娘,我们有婚约在,你依旧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郗瑛愣住,她想起曾见过的婚书,立刻反唇相讥道:“当时郗氏犹在,与你订亲的是郗七娘,如今郗氏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还是你亲手所下令定的罪。宁五,你提婚书,就是天底下最最大的笑话!”
“这个,是我的聘礼。”宁勖没理会郗瑛的嘲讽,伸手指着她脖颈上的绳索。
郗瑛下意识抬手去摸,脖颈上的绳索,是宁勖亲手所系,里面裹着他的私印。
“还给你!”郗瑛毫不犹豫去解绳索,因着戴了太久,绳索的结变得结实,她摸索着,好一阵都没能解开。
宁勖见郗瑛连私印都不要了,一下变得恐慌,连忙道:“郗氏的宅邸,我下旨令人不许动,只为留下给你。七娘,你姓郗,你就是郗氏,我要娶之人,是郗氏,并非你。”
“你要娶我,何须说那么多废话,直接下旨不就行了?”郗瑛冷笑一声,转身朝湖边走去。
天气太热,她脑中心中都汪着一团火,伸手摘了片嫩荷叶梦在脸上,使劲闻着荷叶的气息,试图使自己变得平静。
“我不敢。”宁勖亦步亦趋跟上前,站在郗瑛的身旁,重复了句:“我以为自己敢,如今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你说得没错,我是疯了,先前听到常山回禀,你可能有危险,我就在想,要是你有闪失,我该如何办呢?”
郗瑛嗤笑一声,“你该如何办,你是天子,富甲天下,你立皇后,封嫔妃,生一堆皇子公主。享受无边权势,坐拥天下江山,环肥燕瘦环绕,荣华富贵过一生。宁五,你别告诉我,你会为了我,痛苦得抛弃天下江山。”
“江山与你,缺一不可。若是没有你,我会神思恍惚,无心朝政,江山也坐不稳。”宁勖想都不想道。
“呸!”郗瑛愣了楞,将手上的荷叶砸过去,骂道:“脸皮还真是厚!”
宁勖想到先前自己让行山拿婚书来逼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竟然昏了头,要是他那般做,郗瑛估计这辈子,真与他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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