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就走了?”
从李二郎手中接过菜钱的吴铭大感意外,他本来打算等两个同行吃得差不多了,出去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来着……………
谢清欢更关心另一件事:“怎么样?评价如何?”
“吴掌柜的手艺,谁能说半点不好?自然是赞不绝口,还说下回再来哩!”
李二郎趁机拍一波彩虹屁。
“那是!”谢清欢就跟自己被奉承了一样沾沾自喜,“那两个厨娘下回再来,让她俩尝尝我做的卤菜!”
她也想在同行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手艺。
“行了,少说废话多干活。”
吴铭只当是寻常的同行探店,并未往心里去。
随着吴记川饭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名头越来越响亮,来探店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很正常。
他现在没工夫理会这些小事,当务之急是把寿宴要做的热菜用吴记川饭的土灶过一遍,看看做出来的成品如何,不好的话得赶紧修改菜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吴记川饭”这四个字突然频频在刘保衡耳旁响起。
起初只是店里的伙计偶尔提及,后来到店里光顾的客人竟也拿状元楼和那无名小店比较。
就比如刘保衡适才送上二楼雅阁的这群公子哥,其中一人竟煞有介事道:“刘掌柜,我昨日去那吴记川饭尝了一回,他家的荔枝腰花真不错,依我看,你家的招牌二字,以后切莫再提,省得被人家砸了招牌。”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
唯独刘保衡笑不出来,虽然明知是玩笑话,仍气得牙痒痒。
真是岂有此理!
吴记川饭什么档次,也配和正店相提并论?
更令他为之气结的是,这些客人竟然大多认为吴记川饭的滋味犹胜状元楼!
不可能!绝不可能!
刘保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托朋友查过吴掌柜的底,不过是个野厨子,连个正经师承都没有,而状元楼的铛头都是东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厨,哪能随随便便被比下去?天底下断无这般道理!
不过,近些日子,确有不少熟客过状元楼而不入,径往吴记川饭而去。据张三所说,休日那天有两车贵客,若非在朝为官的士大夫,便是家财万贯的富商,也慕名前往吴记川饭用餐。
看来这鸟店确有不寻常之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否认。
刘保衡此前压根没把吴记川饭放在眼里,一方面是因为规模太小,不足以和状元楼竞争另一方面,吴记川饭的客源基本来自国子监和太学,和状元楼没有实质上的冲突。
然而,这些天他明显感觉到,事情正在起变化。
状元楼毗邻保康门瓦子,沉溺于勾栏瓦舍的富贵闲人既是状元楼最主要的客源,亦是最忠实的食客,几乎不会光顾别家食肆。
换句话说,这些食客正是状元楼能够跻身七十二正店之根本,吴记川饭竟敢把手伸向他的腹地………………
尽管眼下并未真正流失客人,毕竟吴记川饭只有食,没有色,这些富贵闲人终归还是要回状元楼醉卧美人膝的。
但刘保衡并非短视之人。
吴记川饭单凭饭菜,便能将状元楼的忠实食客诱走,倘若以后扩建店面、雇佣歌,又当如何?
这是远虑,眼下尚有近忧:城南的水患迟早会消弭,待国子监和太学迁回旧邸,那个姓吴的定会全面转向保康门瓦子,同状元楼抢夺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