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棠猛的一个激灵,扬手推开了裴青竹,仓皇逃离现场,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她却没有半点心动,只有心惊胆寒。
而另一边,季南偆也在盯着安迹,同一时间安迹也在跟踪骆莲楚,目的是打听魏晗烟的情况,以及骆莲楚现在对魏晗烟的态度如何。
魏晗烟会不会成为一枚弃子,端看骆莲楚还信不信魏晗烟的蛊惑了,若还蠢到信任,那她就还有用处。
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中,向季南偆恭恭敬敬地跪下。
听完他详细的汇报,季南偆端坐在高大的红木主座上,斜睨着下首之人,嘴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那表弟果真是坐不住了,好好的安家,真是可怜我那姨父姨母了,辞官引退本是避开朝廷纷争,奈何儿子却一个劲儿的往朝廷之事上凑合,你还查到别的什么了?”
“属下暂只了解到这些。”黑衣人如实以答,颔首低眉顺眼。
季南偆扬了扬眉,又随即向他摆了摆手,“也罢,你下去吧,有什么新的进展,一定要赶紧向本王汇报。”
“是。”霎那之间,云北王府的书房里又恢复成了原样,好似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
季南偆眯了眯眼,半眯着的眸中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手中翻阅的,原本枯燥无味的书籍似乎没那么难啃了,婚期越来近,真相也在逐渐浮出水面。
隔日,骆莲楚起了个大早,她打算出门去四处逛逛,宫里和老王府都闷得慌,个个都对她的表姐有意见,还把她表姐害成这副模子也不肯罢休,不就是让她嫁给云北王吗?她嫁就是。
而她从不是逆来顺受的人,逼她嫁人可以,但要承受她的报复!
她今日心情倒也还行,大抵是因为见到了魏晗烟的缘故,换了身束袖的月白色短袄子及碧蓝长袄裙,登着双朱红的短靴子,高高束起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飘扬,便意气风发地出了门。
到了门口,她却只连声道晦气晦气,却见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那个缠上过她的泼皮无赖安迹是也。
安迹一如既往,身上穿着新式的锦衣花袍,骆莲楚却不屑于他眉眼之间无端的市侩和无赖之气。
话说安迹这个人她清楚得很,不是个好惹的主,她才不想搭理安迹,于是她绕开了,虽然她向来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此时并不是个好时机,一向怕麻烦的她认为能甩掉安迹是最好不过,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动动粗了。
不出所料,安迹见骆莲楚根本不想搭理他,想径直朝马车走去,便手拿着一把折叠的画扇,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郡主今儿起这么早,打扮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去做甚啊?”骆莲楚推开他的扇子,语气里的不耐烦被掩饰得很好:“听说京城最近有家新出的餐馆,菜式新颖,小有名气,我想去尝尝鲜,看看能不能入个股,打压一下花家开的金玉阁,怎么,安大公子很闲吗,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安迹蓦地笑了,收回了扇子,却用手扯住了骆莲楚的衣衫,“郡主你先别急着走啊,正好我还未食用饭菜,肚子饿得紧,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我可以做东。”
“安大公子,实在不好意思。”骆莲楚不动声色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衫,“突然想起来陛下有件事要我去办,安大公子,本郡主怕是要扫你的兴了,再见!”说着,她便想回到老王府里,甩掉安迹的纠缠,打算待会儿再翻墙出去。
“别急呀。”安迹看她想打道回府,飞快上前直接握住了骆莲楚的手腕,“郡主,你生得这般貌美如花,又娇俏可爱,何必要听陛下的话委身于我表哥呢?别看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骆莲楚气急反笑,这个安迹真不是个好东西,不愧是流连于青楼的选手,还不如季南偆呢,与九王爷的翩翩风度更是相去甚远,也不知他是怎么跟九王爷成为朋友的,定是他花言巧语,在九王爷面前巧舌如簧,九王爷又处于用人之际,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他滥竽充数了。
想到这里,骆莲楚又开始脑补起来,九王爷去洛城找花棠棠未必是对她有意思,不定是想利用花棠棠来牵制骆九琛,九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花棠棠呢?
一个莽夫的女儿,哪有她高贵典雅,男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女人抛头露面,何况是九王爷那般品味高雅的男子。
“本郡主已是你表哥的未婚妻了,作为表弟的安大公子这番言行举止怕是不太合适吧,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你我拉拉扯扯的,要是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骆莲楚冷言冷语。
“郡主是这么想的?”安迹看着骆莲楚的笑容,装出一副更加觊觎她的色狼样子。
“本郡主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大公子今日所作所为,实非君子行径,还请安大公子放开本郡主的是好。”轻轻巧巧几句话,骆莲楚又将问题推了回去。
“郡主说的是哪的话,安大公子只不过想要邀请你跟我们一同吃顿饭罢了,之前之事奴家都听公子说了,郡主这是在介怀从前之事吗?季安两家本是亲戚,安大公子这是想向郡主回礼赔罪的,郡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清甜而夹带着几许妖媚的声音从安迹乘坐的轿辇里传来,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骄横和嘲讽。
这不是徐媚儿么,他们知道骆莲楚牙尖嘴利,早就想好了这一套完美的说辞。
骆莲楚冷笑一声,甩开了安迹的手:“安大公子和徐姑娘该是识大体且识礼数之人,赔礼之事该先请示本郡主一下,也要看本郡主赏脸与否,然你们却跑这里来使绊子,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径!”
安迹刚想说话,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浅色身影,不由得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