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谦君横了一眼花瑾瑜,“老二,你跟我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老叔,我先失陪一会儿,这桌上的酒菜你随便吃,不要客气,我们去去就回。”花瑾瑜对此人客气得很,从始至终看着他满面都是笑容。
跟着花谦君来到一处角落,花谦君气冲冲的教训着儿子,“瑾瑜,你怎么跟这种人磕叨上了?他一个知府的狗腿子,我堂堂西夏大将军,不信还治不了他!这些个狗官敲诈勒索到我的头上来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只怕还要欺负路过的外来百姓。”
“父亲,您老人家先息怒,听我细细道来,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宜暴露,更不宜节外生枝,您先忍忍,待我们解决洛城的隐忧,回返之时再处理这档子事儿也不迟。”
“还是瑾瑜你想得周到,是为父太过于心急了,为了早日前去支援棠棠,这次的事我会先忍着不发,都交给你来处理。”花谦君深知以自己这刚正不阿的脾气,是绝难跟此人交谈下去的。
而且此人说话没有一处是让花谦君认可的,句句都戳到了花谦君的暴雷点。
花瑾瑜正因为知晓父亲的个性,方才跟着他到一边好好商量,若是换作平时,他也懒得劝,这些个狗官贪得无厌,他虽从商,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赵娴莲自幼就教会他变通,可从没有教过他用做生意的方式去获得不义之财,花瑾瑜一直谨记在心,不论生意做得多大多红火,他也没忘了初心。
花家现在又是皇亲国戚,更不能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等龌龊事。
父子二人商议妥当,回来之时却不见此人的身影,找了客栈掌柜问了一问。
掌柜的这样回答:“你们说的这人啊,跟知府确实是拜把子的兄弟,他能找上你们,只怕是盯了你们已久了,公子给的那点钱不够他塞牙缝。”
花瑾瑜苦恼,花谦君皱眉,父子俩身上带的现金并不多,车上那些都是兵刃和粮食衣物,只够军队用,不能拿来贩卖。
果然,他们还没出临苍,这人就又来找他们了,在一处路口将人拦截,还带了一窝长得像土匪的汉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露出细碎的金光,这一带山坳的树都是常青之树,长得十分茂密,既有拦路虎,花谦君和花瑾瑜只得先下马。
仍是花瑾瑜搭腔,“老叔,咱们又见面了。”
“小伙子比你父亲会说话啊,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这钱我也不收多了,就这样吧,一千两黄金,你们看怎么样?”
花瑾瑜脑子里登时冒出一句,你怎么不去抢?但回头一想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在抢劫吗?
就这一千两黄金,都还是给了优惠的,话说还不如不给呢,别说一千两黄金了,他们现在可是一百两黄金也拿不出来。
花谦君听他狮子大开口就火大,没憋得住胸中燃烧的怒焰,“不怎么样,老兄你真当西夏没有王法了吗?”
“在临苍,老子就是王法,你们要从此路过,就得上缴行路费,不给就甭想从这里通过!”这人也不是吃素的,遇到花谦君这种直言直语的人,他也半点面子都不给,态度强硬的道。
花谦君气得要死,这都什么人啊,不就过下路,居然还要给过路费,还给得这么多,一千两黄金足够三千将士一年的口粮了,就算是他此刻手上有,也不会给这群好吃懒做,打家劫舍的劫匪。
咬牙切齿的还没蹦出一个字眼来,很快就被花瑾瑜接去了,“老叔,你被跟我父亲一般见识,他乡下人不懂道上的规矩,老叔你能不能再通融一下,这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谁会带这么多钱在身上,我家这些年生意做下来,一千两黄金倒也有,只是都在家中的钱庄,这一来一回得花费好些时间。”
“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陪你去取,但这些人得扣留在这里了。”这人跳下马背,一说起那一千两黄金便两眼放光。
“我家在洛城,这批货是我家多年的老雇主急需,还请老叔通融通融。”花瑾瑜装出一脸苦瓜相,话中满是无奈,他抱拳请求道。
这人斩钉截铁,“这可不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交货。”
“忘了请教老叔贵姓,你我之间有话好说,钱的事都是小事,主要是怕耽搁了老雇主的信誉,你也应该知道,生意人最注重的就是信誉,下回我们进货还会从临苍过,怎么也不敢食言。”花瑾瑜依旧脾气很好,运使着脑子与此人周旋。
这人冷笑了一声,“没看出来小伙子嘴皮子功夫还挺行的啊,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一千两黄金,这可是个大数目,在洛城至少也是有名的商贾,我姓蔡,小伙子你姓什么?”
花瑾瑜经商多年,自幼在赵娴莲的影响之下,耳濡目染过不少西夏商贾的故事和排名,如果他记得没错,洛城数一数二的商贾世家有卢家和钱家,卢家是贩卖珠宝起家的,而钱家则是做药材生意起家的。
“我姓钱,蔡老叔叫我小钱就行了。”花瑾瑜从这家中随便选一家姓氏。
“钱家确实是洛城的富甲,小钱啊,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我萍水相逢,没有平白无故就信任的理由,扣下你的人和车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手底下的一帮兄弟还要靠我养活,知府大人还得分三分之二的钱财去,我到手的也不多了。”
“蔡老叔,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都能养活好多的人了,你手底下的这帮兄弟,也不过几百个人,绰绰有余了,何况你们收过路费不止我们一波人吧?”花瑾瑜的反应迅速,立马就算清了这笔账。
“我这帮兄弟还得养家糊口呢,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这点子钱不算什么,有些手痒还会去赌坊赌两把,只有嫌少的,没有嫌多的。”
花谦君听到此时,胸腔中的火腾腾燃烧着,抢钱抢去赌,的确是再多都不够用,这些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