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黑灯瞎火的,上次来一路上还有几盏灯亮着,这回却是没有灯火的照明,全靠她们手上的那枝蜡烛,委实是惊险万分。
泠鸢带着花棠棠通往地道的最里端,两人都紧张兮兮,到得那片坟林时,两人已汗流浃背,饶是花棠棠自诩胆儿大过天,夜色中看到一片关山坡,心里还是不免瘆得慌。
“泠鸢,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吗?”花棠棠的眼前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头,大多数都是由乱石堆砌,上面长满了杂草,只不过眼下已值冬末,绿草变成枯草,衬得那片坟林更加阴森诡异。
泠鸢点了点头,抓紧花棠棠的手,她的身子都快要吓得筛糠了,还好她的身畔有花棠棠在侧,不然只会像头一回来时一样,匆忙背转了身体逃离,也因此没能看个究竟。
花棠棠感觉到泠鸢比她还害怕,她突然就心里轻松了半分,笑着揉了一下泠鸢的头发丝,“泠鸢,你怕鬼吗?”
“怕是怕,但奴婢没见过,若是没有那不是白吓了自己一场吗?”泠鸢也不是轻易就被唬到的人,她见过装神弄鬼的,真鬼真神倒还没亲眼瞧着过。
花棠棠又是一笑,“这就对了,这堆坟墓说不得是人故意营造的,为遮盖住秘密,我们接下来要进入坟林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得腿软,本宫还要靠你来保护,你可不能临阵退缩。”
泠鸢被花棠棠一提醒,放开了花棠棠的手,“就让奴婢来开路吧,活人奴婢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堆不能动弹的死人吗?不就是一堆白骨,有什么好怕的?”
“这可都是你说的,记住,任何时候都要有这种觉悟和勇气,世上本就没有鬼和神的,只有装神弄鬼的人!”花棠棠点破谜题,整的这么吓唬人,不就是有问题吗?
“娘娘的教诲,奴婢谨记在心。”泠鸢目光定定地回道,她对花棠棠的信任毋庸置疑。
这三年花棠棠所做的桩桩件件都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相比起从前,花棠棠的变化是脱胎换骨了,泠鸢把花棠棠当作学习的对象,把她的话都牢牢记在心上。
两人就着剩余的蜡烛进入坟林之中,花棠棠依旧抓着泠鸢的手,方才的话虽严厉,但她心肠没那么冷硬,到底还是怕泠鸢生出畏惧,每个人的感官和承受力不同,突然强逼不仅见得有用,能爆发一下就不错了,花棠棠想把泠鸢临阵磨枪的爆发力留在最末。
二来保持更亲密的链接,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互救,这个坟林绝对有古怪,以花棠棠的判断,坟林就算是真的,但把暗通打通到这里,很可能是想利用迷信来掩盖真实的目的。
脚下路确实凹凸不平,是乱葬岗的形态,这片坟林不是平地,走过一段距离后,花棠棠发现坟林是丘陵状的,有一个个绵延起伏的小山丘,一直蔓延到一片密林之中。
“泠鸢,你看前方有片林子。”花棠棠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地形,翻过一片略大的山丘时,入目的就是眼前的黑漆漆的林子,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林丛更加茂密。
“娘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泠鸢指了指那片林子,她忽地胆怯了,这边的坟林虽说可怕,可好在没有暗器之类出现,她松了口气。
而那片浓密的林子里保不准会有什么凶兽出没,她们就两个人,她还要一边保护花棠棠,一边跟凶兽作斗争,多少有些吃力。
花棠棠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泠鸢能想到的,她焉能想不到?甚至比泠鸢还想得更全面,“本宫只是去看看而已,能不深入就不深入。”
站在林子外面,或者入口处细细观摩,依然会有所收获,林子里面别的不怕,就怕有什么庞然大物,枪林弹雨,天罗地网,花棠棠能动武之时或许还能一闯,不能动武又作死进去,只怕会成为泠鸢的累赘。
泠鸢没有阻止花棠棠,她们此来本就是来找通往山上的路径,不能空手而回,何况花棠棠也不深入,她还有什么好劝的?
花棠棠正欲抬步,脚下缠来一条小蛇,钩住了她的脚腕,随即她伸手一把扣住蛇的三寸,蛇凶巴巴地吐出蛇信子,她弹了弹蛇脑,“你这小东西,差点就咬着我了。”
泠鸢听到爬行之声,“娘娘,好像又有蛇过来了。”
花棠棠的听力不错,她听到蛇行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止一条,有很多,看来你我进到蛇巢,惊动了蛇王了,这小东西还只是虾兵虾将。”
泠鸢朝四周晃了晃火烛,果然数条大小不一的黑蛇在地上扭动,朝着她们而来,看着地上蠕动的生物,她吓得脸都白了,“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好多好多的蛇。”
“不用怕,不用怕,本宫身上有雄黄。”花棠棠掏出身上携带的雄黄,给了泠鸢一份,“你也不用杀生了。”
泠鸢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又重新握紧花棠棠的手,那些蛇阴魂不散,即便她们身上有雄黄,也仍在周围盘亘,仿佛把她们当成盘中餐。
也幸好有雄黄在手,蛇才不敢靠近她们,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泠鸢两条腿都有点发软了,也不知哪里的这么多蛇,她顿时生了退缩之心,“娘娘,我们还去那片林子吗?”
“当然要去,咱们身上有硫磺,蛇不敢近身的,你跟着本宫走。”花棠棠拉着泠鸢就走,再多蛇又如何?她们带着蛇的致命武器雄黄。
走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已抵达目的地,怎么能放着眼前疑惑不去解答,只有揭开谜底,才能有下一步应对之策。
茂密的树木近在眼前,花棠棠不敢贸然进入,坟林里有如此多的蛇,这林子中恐怕藏着更惊险刺激的东西,她越发小心起来。
两人的手心背心都是汗,额上滚落大颗汗珠,这比在擂台上还令人提心吊胆,花棠棠亦步亦趋,刚到入口处,就听到一声震破耳膜的狮子吼。
“娘娘,我们还走吗?”泠鸢吓一哆嗦,那可是狮子啊,一头还好应付若是,几头那可咋办,雄黄能对付蛇,又不能对付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