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露的口气不容置喙,芸若也懒得回嘴,她快要饿死了,木盒子一揭开,眼前美食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主仆二人都饿得很,宋芳露把碗筷递到了芸若手里,芸若高兴的接过,甜甜的笑道:“多谢郡主的厚爱,奴婢无以为报,此生就只能伺候在郡主的身边力图还清这笔恩情。”
宋芳露知道她仍是不想学武,而且年龄大了,学武比幼时更艰难,她也不想勉强芸若,“你这嘴够甜了,这碗银耳莲子羹归我。”
她一把抢走了桌上的另一碗羹汤,芸若眼馋的看了一眼,“郡主能让奴婢上桌吃饭已是开了大恩,奴婢不会计较的。”
随后,宋芳露又把羹汤放回原位,“你这话就见外了,好歹你我是喝着相同的奶水长大的,吃个饭何来恩不恩的,我只不过是比你命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宋芳露并非喜欢摆谱的主子,她在军营中历练,学到更多是生命同等,没有谁贵谁贱,芸若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芸若,她已把芸若当作了亲姐妹,不爱听芸若说出这种话来。
看出宋芳露不高兴,芸若马上改了口风,“郡主别开心了,来日回到南齐,奴婢跟着你学武还不成吗?”
宋芳露也不好再说什么,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嘴肉和青菜,让芸若把食盘都收走。
卷宗已经看完,宋芳露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判断,这两种能够制出奇毒的花原来不单是南齐独有,西夏也曾有所引进,这就变得复杂了,那笔卷宗之中夹杂着南齐先帝与西夏先帝的书信往来,应是真迹无疑,宋芳露认得先帝的笔记。
见宋芳露若有所思,愁眉深锁,芸若很快岔开了话题,“郡主,我刚才在厨房里听那些人议论皇后娘娘的事儿。”
芸若本不想给宋芳露添堵的,但不说又心里过意不去,她家郡主对陛下的情意有目共睹,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回去还得挨南齐帝的批评。
“什么事儿?”
“听御膳房那些人的意思,皇后娘娘好像厨艺极好,还说京城有什么金玉阁是皇后娘娘的店铺。”
宋芳露敲了芸若一下,“我早知道了,皇后娘娘得陛下如此宠爱,必也身怀一技之长,我倒想见见这位皇后了,只是不知有没有缘分。”
就在宋芳露对花棠棠莫名生出那么一丝神往之际,另一边的安迹对她虎视眈眈,安迹出门办事,刚才回到京城之中,就听闻魏晗烟被抓出了天牢,而宋芳露完好无缺。
骆莲楚把事情办砸,因着骆氏皇族郡主的身份全身而退,魏晗烟就没她那么走运了,至今还关押在天牢的最底层。
“那女人没什么事?”安迹的嗓音有些锐利,听起来甚至有那那么点狰狞,令人感觉怪异。
“禀报安公子,确实如此,云北王通知陛下的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她。”婢女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生怕安迹一个不高兴会治罪于她。
“可恶至及,到手的肉也不翼而飞了。”安迹的手指因为用力握紧而轻微颤抖了一下,眼中的火气变得愈加旺盛起来,走之前还叮嘱魏晗烟必须功成,转眼人就到了狱中。
“安公子还请息怒,您可别因为不相关的人气到了身体,这次南齐郡主获救只是侥幸,下次她就没这么幸运了。”婢女连忙宽慰了几句,眼中折射出一抹阴毒的光芒。
安迹依旧满脸的不甘心,他万万没想到在如此周全的布计之下,还是让南齐郡主躲过了一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还想要看骆九琛的热闹呢,看骆莲楚与骆九琛叔侄窝里斗打起来。
“安公子,依我所言,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婢女跪在地上,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要是按照安迹阴晴不定的性格,这次任务失败,恐怕都会把这怨气发泄到了她的身上,安迹却没有,因此婢女才斗胆提议,想将功补过。
“不行,侧王妃此人靠不住。”安迹突然冷静沉声,他知道婢女想提的人是谁,“郡主既然不愿嫁给我,必是还想纠缠九王爷,留着她也是碍事,我本想让她跟陛下互相残杀,她能死于陛下之手是最好的。”
“那安公子您的意思是……”婢女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万分。
“你先下去吧。”安迹挥了挥手,看起来有些疲累,无意对这名婢女吐露他接下来的具体计划。
婢女深深的看了安迹一眼,随后恭敬退下,等到婢女走了之后,从暗处突然跳出来一个黑衣人,跪在了安迹的面前,“主上。”
“继续依之前的计划进行,务必加紧时间训练,京城的士兵最多,是最难打的一仗。”安迹褪去了刚才疲惫的样子,转而换上了一副更加阴沉的模样,目光好比一头猎鹰。
“主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您放心,我们的人已扩充了不少,想必用不了多久,我们队伍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的。”这名属下郑重向他承诺,并对安迹深信不疑。
“这些你拿着,再招兵买马。”安迹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一沓银票,将此递给了他。
“属下领命,还请主上放心。”
“这笔钱你务必要好生的利用,要是被我知道谁敢挪用公款,他的下场自不用我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安迹眸光一转,上下打量面前的这名属下。
属下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毛,连忙承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你退下吧。”
等他也离开了之后,安迹又重新懒洋洋的躺在了一张华贵的卧榻上,安府一向有钱,对这个独生子钱财舍得,安迹大手大脚的用着。
他的手上把玩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如意,这是他的表哥季南偆送给他的,作为他某次的生日礼物,他还留在身边。
现在转念一想,季南偆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追随的人是九王爷,而季南偆追谁的人是骆九琛,各为其主的两人变成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