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花棠棠也有考虑到安明初的辛苦,安明初扛回古老板更加耗费体力,加上他们几人的武功对比之下萧逸的更高。
就这样,古老板被萧逸亲自护送回家中,半夜三更萧逸沿途折回,走了一段儿路程,便有蒙面黑衣人横空跳下来拦路,手中一把长剑在握,直戳他命门。
萧逸见来人身手不凡,不敢疏忽大意,而且黑衣人招招挥向他要害部位。
这武功招式有股熟悉感,但又有所变化,萧逸疑心的瞬间,黑衣人的剑尖就已刺在他的前胸,只不过及时收手了。
萧逸的额边挂着豆大的汗珠,心中暗道好险,若不是及时收了手,他的脏腑怕是已被刺穿。
“迎敌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走神。”裴青竹摘下面巾,把剑丢给了萧逸,又道:“这是我赐给你的剑,你的剑用不了多久了。”
萧逸接到手里,“多谢九王爷赐剑,属下一时分神是因察觉到九王爷之故,且九王爷您不是手下留情了吗?”
“你是替我办事,我自然要手下留情。”裴青竹没把后半句说出来,留给萧逸自己细品。
萧逸手中拎着新剑与旧剑,旧剑先前经历了和裴青竹的打斗,剑身已不牢固,剑锋上都有好几个口子了,怕是用不了几下就得断。
而新剑显是刚打造出来不久,剑身雪亮光滑,是用了心的,提在手里沉甸甸的,想来是用好铁打造而成。
裴青竹的话虽未言明,萧逸何等敏锐之人,自也听出话中的内涵,是在逼他重新择主,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萧逸在裴青竹面前只好把旧剑丢弃。
“九王爷,旧剑已时日无多,还是你赠的新剑更适合属下。”萧逸直截了当,这当口他不能犹豫,演也得演过去。
裴青竹走近了萧逸,把剑鞘还回剑身,“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实乃明智之举,说吧,娘娘这几日在查什么?”
萧逸战战兢兢的道:“回九王爷的话,娘娘是在查圣治药铺的古老板。”
裴青竹望了眼黑咕隆咚的夜色,远处的灯火显得渺小如蝼蚁,自从上一次花棠棠赶走他,他回停云酒店后就一直处于失眠状态,没有哪天晚上是睡好了的,今晚更是通宵未眠,索性走出去散散步,便散到了花棠棠的宅院。
不巧,他来时正见萧逸送古老板回去,跟踪的途中买了身不太合身夜行的衣裳,刚好令萧逸看不出他的身形,这把佩剑也是才拿到不久,这两天他一直佩戴在身上,想寻个恰当的时机拿给萧逸。
剑终于送出了,该说的话也带到,裴青竹已无遗憾,萧逸是第一个追随他的旧人,所以他给了萧逸一次重新择主的机会。
“你们查到了什么?”裴青竹接着往下问,他语调淡漠,辨不出任何情绪。
萧逸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觉得应该老实回答,若被裴青竹查出有有半句假话,裴青竹对他恐是从此再无信任可言,而且本就瞒不住,“娘娘查到古老板跟李家有过节,古老板怀疑李家会对他动手。”
裴青竹沉默半晌,站在风口上灌了满身冷风,愈发的睡意全无,萧逸站在裴青竹的身后,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九王爷,属下送您回酒店去安寝吧,时辰太晚了。”
“不用,你回去吧,回酒店的路我比你熟,你在外面耽搁太久,回去定要被问来问去。”裴青竹算了算时间,萧逸足足耽搁了一个时辰有余。
“王爷请放心,属下已经想好万全的托辞,不会惹娘娘犯疑的。”萧逸深得花棠棠的信任,何况花棠棠不能动武,身边就更需要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护卫。
两人分道扬镳,萧逸运用着骆九琛教给他的轻功,心中冒出几许怅然,随之情绪微微浮动,直至今日他仍是不能在两人之间选定择谁为主。
骆九琛是明君,而九王爷又情有可原,开战只会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西夏生灵涂炭,司太后与骆九琛的内斗就已损兵折将,司太后却非明主,萧逸从未站在司太后的立场。
说到裴青竹就不一样了,萧逸跟裴青竹多年的交情,眼看着裴青竹发展壮大到今日的地步,就如同他的良师益友,那些陪伴和相知的岁月动摇着他,使他优柔寡断。
心事重重的推门进入大宅内,却有人在门口的树荫下等候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棠棠的丫鬟泠鸢,她低声斥道:“你回来得怎么这么晚?娘娘都睡着了,古老板的家就算在城外,也要不到这么长的时间吧?”
面对泠鸢的责问,萧逸言不由衷的道:“泠鸢姑娘,你怎么不去睡?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名杀手,我二人打了许久,没能分出个胜负,还被他给逃了,我追之不及,便回来了。”
泠鸢扁扁小嘴,“还不是为了等你,大家都睡了,偏就你一人半天没回来,娘娘又不能动武,我不得多警惕一些?你快去洗个热水脸,烫个脚好好睡了吧,追不到就算了,这么冷的天气,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杀手怕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说着说着,泠鸢打了个哈欠,上眼皮跟下眼皮在打架,她扯了一把萧逸,把大门轻手轻脚的给合上了,推了推后面扣门的门闩。
萧逸看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忙道:“既然我回来了,泠鸢姑娘你也去睡吧,我去洗脸洗脚。”
泠鸢揉着眼眶,“行,我去睡了。”
目下时辰已至寅时,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京城中也此刻也有一名未睡之人。
骆莲楚这些天都住在云北王府,老王府她才不想回去,索性赖在这里图个耳根子清净,当然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云北王愿意给她出主意。
想尽了办法,天牢的狱卒就是不让她见魏晗烟,每日在几个地方来回跑,芸若像是在刻意回避她,昨天一天都没见到人。
季南偆的眼线说芸若没有出宋芳露的宫殿,骆莲楚便没法接近芸若,她愁了大半宿,终于有了点睡意,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