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芜百思不得其解,她潜意识里总觉得那场梦是真的,因为她能感觉到脑海深处的那个黑影曾出现在梦中,可惜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黑影是她头疾发作的关键之一,这是易青芜从多次发病时情形,回顾时总结出的经验,这个黑影几乎在她每次发病时都会出现。
“青青姑娘,你头疾发作时可有什么发现?”林九月想听听易青芜的描述,患者的描述对病情的医治也至关重要。
脉象平稳,面色也并无不好,林九月只怨自己医术有限,不够精湛,没能看出有何异状,怪就怪在这里,头疾发作得没有规律,人看着却像个没事人。
眼和口林九月都观察过了,与常人无异,就只能根据病人的反馈来进行判断,所以林九月才有此一问,毕竟她不是神医。
“九月姑娘,我脑子中装着一个看不真切的人影,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很想看清黑影的长相,我不敢努力回想,就怕病又发作了,上次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发作起来,那个黑影就又出现了。”
易青芜十分苦恼,这个黑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想忘都忘不掉,每次病发都会冒出来,但她清醒之后又记不得黑影的轮廓。
林九月听完易青芜的描述,这说明易青芜的脑疾在慢慢治愈,只要拨开那个黑影的迷雾,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但完全康复是极难之事,听得出来易青芜也在努力。
“青青姑娘,你先别着急,我会帮你的,先暂时给你开几副宁神静气的药,你是不是最近睡眠很不好?”林九月问道。
易青芜点了点头,“夜里头是时有失眠,我最近胃口也差,不太爱吃东西。”
老人家在连忙附和,祖孙俩天天在一起,她对易青芜的饮食其中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九月姑娘,青青近些时日胃口越来越不好了,眼见着比前阵子都瘦了点,我这做祖母的却无能无力!”
看着老人家无奈的样子,林九月拉着她的手宽慰了一番,“奶奶,还有我在呢,你不要唉声叹气的,要笑口常开,这样才能长命百岁,青青姑娘的病包在我身上。”
老板娘笑眯眯的走过来,“九月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九月微微一笑,与老板娘照眼,“就在方才,老板娘姐姐你的生意忙完了吗?”
“我刚帮着做完几桌客人的菜,能出来歇息一下了。”老板娘的脸蛋红扑扑的,显然是刚做完事,身上还散发着菜肴的余香,她轻拍了一下林九月的左肩,“九月你这小嘴可真甜,真会说话,你看都把奶奶逗开心了,她这些天啊从没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其实老人家也不单是林九月嘴甜才笑得如此灿烂,而是她悬挂着不安的心因林九月的归来变踏实了,有人好心人免费帮她们,替易青芜看病抓药,不仅不要钱,医术还是洛城顶尖的,她当然心情会变好。
老人家被老板娘这么一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板娘和九月姑娘都都是大好人,一个免费给我们治病拿药,一个免费给我们提供吃穿用度,老婆子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是好,这份恩情只怕这辈子都还不完。”
易青芜也深感恩情沉重,“是啊,我和祖母承蒙两位慷慨照顾,日后如有报答的机会,我必会好好报答你们。”
林九月和老板娘实在是给了他们太多的照顾,两人住在这里叨扰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考虑到脑疾会随时随地复发,易青芜已带着奶奶打道回南齐了。
“你们安心住在这里,别这么客套,俗话说医者仁心,照顾病患和老弱是大夫应为之事。”林九月一顿豪言壮志。
老板娘也跟着起哄,“九月说得极是,我是洛城父母官的义妹,也当是帮义兄尽一份职责,你们就安心住这儿吧,至少得住到青青姑娘的病治好。”
林九月极认同老板娘的话,“看吧看吧,老板娘都不嫌你们是累赘,谁还没遇到点难处?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眼下得回药铺把药给青青姑娘备好,你们继续聊。”
“九月,你等等我,我有话要问你。”
老板娘跟了上去,跟着林九月到了外面,把她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适才用只有她们俩人才能够听到声音询问:“娘娘她还好吗?昨日九王爷从娘娘那里回来以后,在酒店里喝了很多的酒,九王爷真是好酒量,喝了这么多也没醉。”
闷声喝大酒?林九月心里起疑,九王爷莫不是对她家花姐姐动了真情?这可使不得啊,花棠棠都已成亲了,而她在洛城中无意听到过一些八卦,说是骆莲楚喜欢九王爷。
他们的关系复杂程度堪比树下的那堆枯黄乱草,林九月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她和安明初的感情就简单多了,自然是不懂这种绕来绕去的几角恋情。
“娘娘她还好,老板娘姐姐你无须担心,只不过九王爷在你的酒店住宿,她恐怕是不会前来看望你了。”林九月品得出花棠棠是在躲着裴青竹,不想与他有所纠葛。
“不碍事,娘娘没事就好,她在洛城出事,我义兄必也乌纱帽难保,何况她是我的朋友。”明明昨天怜心代替主子来向她报过平安,老板娘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她没亲自见过花棠棠,心里总有挂碍,“我会抽时间去看看娘娘,九月,你代我向娘娘问好。”
林九月答应,随后折回药铺抓药,顺道儿带走了安明初,她和安明初正是热恋时期,两人如胶似漆,恨不能时刻黏在一起。
安明初虽没表现出来,但自林九月提前走后,药铺里的活儿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了,有林九月在身边,他再忙也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两人在老板娘的客栈大吃特吃了一顿,身旁还有老人家和易青芜相陪,老板娘只能作东请客,她晚上忙着招待酒店里的客人,时而有打尖的,时而有来吃夜宵的,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