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偆见她不语,接着再接再厉,“郡主,我心悦于你,你可以嫁给我吗?假如你嫁给我后,对我还是没有感觉,我说了我可写和离书,放你自由。”
那抹看向骆莲楚的眼神里有着哀求,那里面有着骆莲楚看不懂的东西,那是她看不透的东西,还紧紧的揪住了她的心神,让她的思绪有一瞬间仿佛是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在那种虚无缥缈之中。
回过神来时,见到的是季南偆炙热的眸光,骆莲楚有种想逃的冲动,她迫不及待的逃走了,狼狈且心情复杂的小跑出了季南偆的书房。
季南偆看到了她匆匆逃离,他立马追了出去。
窗外的阳光灿烂,骆莲楚一路小跑,眼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季南偆,她一个转身躲进了前面的那间屋子里面,然后还将门和窗关得死死的,坐在板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抚摸着自己跳动激烈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骆莲楚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季南偆说这话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也有喜欢的人,她太清楚这种感觉了,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季南偆竟然喜欢自己?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这段她无心的感情。
甚至,骆莲楚不知道该站在哪个身份角度来考虑,她对季南偆并无感情,可季南偆好像情根深种,就好比她对裴青竹。
骆莲楚反复问自己,她到底是哪里吸引季南偆了?直到今日,她也觉得自己与季南偆的感情是段孽缘,她喜欢的人只有裴青竹,她想嫁的人也只能是裴青竹,季南偆是多余的存在。
然而季南偆的所作所为并不能打动她,骆莲楚此刻的脑子很乱,她躺上了床,感觉疲惫正在袭击着她的脑袋,她没有半点食欲,此刻她不想看到季南偆。
可惜她一点睡意也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更加的清醒了,透过窗子,骆莲楚看外面的天色一点点的变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再也没有照射进来一丝的日光,只有淡淡的清冷月光探进房屋里来,在地上投影出摇摇晃晃的树影,随后是脚步声。
骆莲楚听出来了,那是季南偆的脚步声,她心里吓了一跳,并非是季南偆的来到让她吃惊,而是惊异于自己为何如此熟悉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的脚步声?
“郡主,你快开门,你不开门,我就只能自己进来了。”季南偆敲了敲门,关心的说道。
骆莲楚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开门,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季南偆,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并不排斥季南偆,但却对他的关心感到抗拒,这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裴青竹的脸,她低低啜泣着,轻轻喊了一声九王叔。
骆莲楚突然意识到了是自己太懦弱,当断则断,反受其乱,于是她站了起来,给季南偆开了门。
长痛不如短痛,她现在就给季南偆一个痛快,即便是御赐的婚姻又怎样?她可以为了心目中的爱情抗旨不遵。
季南偆很难得地微笑着,原来他笑起来也还算是顺眼,没有那么讨人厌,骆莲楚第一次这么想。
“郡主饿了没,你躲在这屋子里不出来,我也没辙,实在是抱歉,是我之前太唐突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季南偆突然换了个话题,让骆莲楚原本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然后季南偆却没有提起这件事,而是先嘘寒问暖,骆莲楚点头,“确是饿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会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季南偆扫了扫只着了一件单衣的骆莲楚,仍是微微地笑着:“好,就依郡主你的,你穿得太单薄了,可要小心着凉,这夜里寒冷。”
骆莲楚这才察觉到冷风扑面而来,她的四肢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说道:“多谢云北王了,吃完饭,你就让人送我回去吧。”
转身回房,骆莲楚找了件厚厚的披风披上,季南偆的动作也很快,她没有等多久就闻到了饭菜飘香。
季南偆亲自把饭菜端到桌上,还给骆莲楚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白粥米饭,“郡主,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可要多吃点,补补身子。”
米饭在灯光下冒着热气,桌上的菜并不多,更不精致,只是几样家常的小菜,一碗热腾腾的韭菜鸡汤汤,外加一壶果酒。
季南偆转身又点上了一盏灯,整个厢房变得更加的亮堂了,光线也似乎暖融融的一片打落。
骆莲楚并未客气,她的肚子都在咕咕乱叫了,咽了咽口水,她在一只方凳上坐下,便开始用起了今夜的晚膳。
不知为何,季南偆却给了她一种家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温暖人心的长兄,骆莲楚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可父母生她都难。
“云北王,你吃过晚膳了吗?不如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骆莲楚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季南偆面上有些意外,微微一笑,“好,郡主慢些吃,别噎着了,我不会与你抢的。”
待得骆莲楚吃完了晚膳,季南偆叫人来收走了骆莲楚已经吃完的碗筷,随后替她安排了回家的马车。
两人没有再提白天发生的事情,魏晗烟也前来道别,“表妹,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听夫君说,你关在房里不出来,难道是陛下禁足你,你想不开?”
“表姐,我不是想不开,我是想不通,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我的连累被禁足,你怪我吗?”骆莲楚在走前拉着魏晗烟的手。
“我怪你干什么,禁个足而已,一个月就可以出门了,倒是你,我还以为你是怎么了,差点就差人去通知老王妃和老王爷了。”魏晗烟没叫姨父姨母,因为老王爷夫妇不让她这么叫。
骆莲楚当然也知道,那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叫就不叫,她现在已经习惯,表姐还是她的表姐,她认就行了,自己父母不认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