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安迹抓到了她的把柄,老王爷去年在成人礼上送她的吊坠怪不得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她四处都找遍了,硬是没能找得到,竟然是不慎落到了安迹的手里头。
这下可真的不妙了,有这个物证在,她抵死不承认只会引来更多难听的猜忌。
骆莲楚立马换了副腔调,她哼哼了几声清嗓子,“我想起来了,瞧瞧我这烂记性,最近几日病恹恹的,记性也不好了,差点都忘记这桩事来了,我分明记得,昨天我在市集遇到一个歹徒,那歹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强抢良家女子,不怀好意,那么话说回来,莫非那个歹徒就是你家安公子?”
“不会吧,不会吧,那人不会真就是安公子?我隐约记得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脚把他踹下了马。”说到这里,骆莲楚吃惊得睁大了眼睛,那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名仆从。
歹徒?好端端的怎么成歹徒了,受伤的可是他家安公子,不怀好意的歹徒也成了他家的安公子。
仆从语无伦次的挠了挠了头,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得了,免得丢人现眼,他家公子这都给他安排的是什么难搞的事情,他完全跟不上思路。
“郡主,安公子这次折了腰,恐怕是要在家中躺上个半个月,夫人和老爷气愤至极,说要去报官来着,却被安公子拦下来了,而这其中就数郡主您的嫌疑最大。”仆从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了下去,只是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他还一边用余光偷瞄骆莲楚,看她的反应。
骆莲楚微微蹙眉,“所以你家安公子折了腰,这是要赖在本郡主这个不相干的人头上了?”
“安公子让我来您的府上,就是想找郡主您讨要个说法,只可惜他腿伤未愈,不能亲自前来。”仆从一副委屈之相,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一个让他来问个究竟,把事情都赖到对方的头上,另一个拒不承认,但凡承认也会挖坑给对方跳,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原来如此。”骆莲楚的眼皮子一跳,他还想亲自登府?在心里忍不住的一声冷笑,对安迹嗤之以鼻,但对面的仆从还算得会说话,知道怎么做个下人。
骆莲楚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理直气壮的说道:“本郡主也有理由怀疑安公子是那天的歹徒,你们不觉得也很蹊跷吗?本郡主在路上遇到的是歹匪,我并无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安公子,安公子就算是要怀疑我,是不是也得拿出点有力的证据?本郡主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要耍浑谁还不会呢,论起胡搅蛮缠的功夫,她骆莲楚从来就没输过,区区安迹又怎能让她栽跟头?
仆从吓得身子一哆嗦,忙道:“郡主您这是误会了,我家公子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可能欺负到郡主您呢,何况您可是老王爷的掌上明珠,我家公子他只是想请郡主去安府上照料他一二,此事就算做了个了结,他也好把吊坠还给郡主您。”
以吊坠为饵,这是仆从能想到,未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毕竟方才郡主也说了,我家安公子也算得是云北王侧妃的表弟,而云北王侧妃又是郡主您的表姐,这样也可说得上是沾亲带故,未免伤了几家的和气,安公子方才做出这样决定。”
这个安迹人长得一般般,人品更是差极了,想得倒是挺美的!想让她还去他府上照顾他?这是在痴人说梦!自己好不容易能有半个月可以不见到那张令人嫌弃的脸,她为什么要傻到自己送上门去?
仅凭一枚玉坠就想威胁她就范,她骆莲楚当真是这般好拿捏的人吗?
“这么做怕是不妥吧?我是陛下指婚给安公子表哥的女子,他却让我去照顾他,这孤男寡女的,说出去也不好听,我又是郡主,而他可是安府独子,名声穿出去于我二人有害无益。”骆莲楚心里一阵憋闷,这个安迹当真是可恶得很,竟出这样的馊主意,想污她清白。
其实仆从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奈何这他家公子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只能把话带到,至于能不能成,他必须尽力而为,如若不成,回去也只怕是不好交差,可成了心里也有愧疚感。
但都不及他的小命要紧,他还要生存下去,安迹才是他的主子,他的卖身契还在安府里面,怎能不听安迹的使唤?
“郡主,您就权当是看在安公子受伤的面子上答应下来吧,云北王和安公子关系要好,您放心,他们兄弟断然是不会生出这种不必要的误会来,让郡主您难做,小的也会保密,谁也不说。”仆从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即便是关系再要好的男人,都不会共享自己心爱的女人。
仆从的心里门儿清,可这是安迹给他吩咐的重要任务,哪怕是撒谎也要把骆莲楚骗过去。
这究竟是哪门子的关系要好?骆莲楚直接在心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是在昧着良心说话吗?这个仆从年龄看着不大,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嘴皮子却还算麻利,说谎也不打个草稿。
不过就凭三言两语就想骗到她?还是嫩了点儿,何况安迹派来的仆从并不伶俐,是低看了她,把她当傻子应付呢,她才不会上这么蠢的当。
骆莲楚忍不住想要反驳回去,然而还未曾开口说话,就听到一道清冷严厉的声音从门口处就传了过来。
季南偆终于是来救场了,这烂摊子也只有季南偆能够收拾,表兄弟二人会为了她争风吃醋吗?骆莲楚拭目以待,而这季南偆既然来了,必会为她出头。
多亏她聪明,虽然对季南偆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出于测试,她暗中差遣春柳去云北王府找人,让她把安迹这两日的行为告知季南偆,这个季南偆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该轮到他表现的时候了。
是真是假全在今日一试,她甚至有些怀疑那日救她的人就是季南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