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大苹果甜甜的,是花棠棠在这个小集市里买到的,集市里琳琅满目,她看得流连忘返,这片刻目光已瞟到别的东西。
这次出门,花棠棠没有带上泠鸢和萧逸,而是独自一人游荡以身涉险,她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她,她总觉得对她出手的不光是裴青竹的人。
“好嘞,小姑娘,你的土豆拿好了,价格是九文四钱。”小摊贩也不质疑,明日就可见分晓,而且他也并不把花棠棠的话放在心上,只尽着做商家的本分,顾自替客人打包好了蔬菜。
“老叔,钱你也收好了,不用找补,我下次还会光顾你的生意,你若嫌我多给了,下次就多拿点菜给我补上。”花棠棠眼角的余光一直扫荡着尾随她一路,鬼鬼祟祟的人。
那几人愈发的沉不住气了,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打量她的目光,尽管装作是集市里赶集的百姓,穿着打扮也是洛城百姓常见的服饰发髻。
可惜行事不够磊落,特别是眼神,一股做贼似的精光四射,一看就是演技不到家,花棠棠勾了半边嘴角,提着一麻袋的土豆轻松前行。
她虽现不能动武,但仍旧保存着武人的体力,加上这些日子都在养精蓄锐,不能大展拳脚活动筋骨,便只能做点这种小体力活儿。
花棠棠一步一口苹果,跟这个小摊贩打完招呼,又转悠到了卖花生的摊贩前,这次摊主是位系着围裙的妇人,年纪瞧着比之前那位卖土豆的摊主小上好几岁。
“姐姐,请问你摊上这个花生怎么卖?”花棠棠甜甜一笑,指着篓子里装着的新鲜花生,这花生并没有晒,是才挖出来淘洗干净的,也就只把壳子上的水分晾干了。
“姑娘,我这里有晒干了的花生,跟这个一样的价钱,你看看这个吧!”妇人笑吟吟的好心说道,冬天的天气,要晒干东西不是易事,花费的时间是夏天的好几倍。
花棠棠却一脸的不在意,“不碍事,我就要这种新鲜的花生,姐姐你给我装上一袋吧。”
既然对面的女子坚持要新鲜的花生,妇人只好不再劝阻,遂了客人之意,但她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姑娘,这天气不好,花生恐怕是很难晒干,我晒的花生从不掺假,你不信可以尝尝,要不再考虑考虑?”
“我就要新鲜的,新鲜花生自有新鲜花生的美味和做法,姐姐就不要再劝我了。”花棠棠满面微笑,已察觉到那几人逐渐在向自己靠拢,可不知为何,终究是不敢靠近了她。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已不能动武,这么说来他们与裴青竹就没有关系了,那他们又是谁派出的人呢?
正思量间,裴青竹那抹月白衣衫晃入她的眼前,妇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二人,“郎君与姑娘真是般配得紧,可谓是郎才女貌。”
什么鬼?她一个已婚的女人,怎么就跟一个未婚男子扯上关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刚欲解释清楚,就被裴青竹有意无意抢了个先。
“姐姐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你不用找补了,收好。”裴青竹丢了一串铜板到摊子的案板上,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花棠棠暗自苦恼,裴青竹撩拨之法炉火纯青,这似有若无的暧昧方式令她想躲避开来,可裴青竹始终盘旋在洛城,秀女之案还没有眉目,她一时半刻也不能回京。
“九王爷,我希望你下次别开这样引入误会的玩笑了。”花棠棠义正辞严的告诫裴青竹,随后又是一问:“你是跟着我来的吧,我不相信这是个巧合。”
裴青竹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不咱们身后就有几个心怀不轨的人找上门来了,你出门在外怎么不带个人在身边?”
这倒是真话,花棠棠确实没有带人在身边,裴青竹跟着她也在情理之中,因此她难以反驳。
那几人在裴青竹在侧,好似有所忌惮,一直保持着刚才的距离,不敢再靠近花棠棠。
花棠棠见此情形,不由得揶揄了一番,“九王爷可真是好大的面子,你来了之后,这些人都不敢靠近我了。”
“你此言倒像是在怪我,甚至猜疑是我叫的人来故意为之。”裴青竹冷静如常,并没有因为花棠棠的不信任而怒火中烧,反而点明了她的疑惑。
花棠棠似笑非笑,“我绝无此意,还请九王爷见谅,这些人大抵是认得九王爷你的,看得出来他们对你比对我忌惮得更多,也许他们背后之人是九王爷熟识的人。”
裴青竹供出骆莲楚想行刺花棠棠,用此事来激发二人的矛盾,“娘娘,实不相瞒,我在路上替你摆平过一些郡主派来的人,此事都怪我不好,郡主是因我而迁怒的你,我有责任维护娘娘的安全,娘娘万一要有的什么不测,陛下和花将军今后只怕是会怨我。”
“我不会出事,定会长命百岁,九王爷你不该蹚这趟浑水,郡主年轻气盛,又被老王爷捧在手心娇养长大,难免有糊涂的时候。”花棠棠顺着裴青竹话说,更多是看在骆九琛的面子上,她不想让骆九琛为难。
“我那位老王兄的确很爱护郡主,几乎到了宠溺的地步,有求必应,若是天上的星星月亮能可摘下来,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替她摘得。”裴青竹虽与老王府往来极少,也就逢年节会去一次。
骆莲楚喜欢他,裴青竹早就知情,他也曾拒绝过骆莲楚的追求,只是有意拒绝得不够彻底,骆莲楚于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自此,骆莲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还激发出了骆莲楚的好胜之心。
只可惜花棠棠不像骆莲楚那么好拿捏,二人相较之下,花棠棠就有脑子得多了,裴青竹反而时刻在防着自己被花棠棠牵着鼻子走。
裴青竹自是摸透了花棠棠为人,但为人好赖与智力未必能挂得上钩,饶是司太后如何智计多端,也赶不过花棠棠与骆九琛联手,司太后死得并不冤。
如今司家人被连根拔除,就连投奔西域的司月也作茧自缚,客死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