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闻言,驾着马车往道上急急而奔,她的警惕心陡增,眸子也变得异常的敏锐,“娘娘您说的极是,只是南溪通往苍龙山只有那两条路可行,我们走官道会更快,但另一条路得多绕上一日的行程。”
花棠棠亦无可奈何,她曾以为自己悄然出宫,然后布置好了陷阱再散播消息,便不至于提前引来对她有杀心之人。
何曾想过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手段居然能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好似安了一双眼睛在她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掌握她的一举一动,“泠鸢,你我只有两个人,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绕道而行。”
泠鸢视死如归,这次她要拼了,她的武功一向无长进,这段时间在花棠棠的苦心调教之下,进步了不少,“奴婢必势死守护娘娘您的周全。”
花棠棠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次出宫可谓是凶险万分,敌人在暗处,而她们在明处,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她们能不能安全到达苍龙山,心中顿时有了小小压力。
泠鸢驾驶着马车往另一边的太常镇而去,她额上豆大的汗珠频频冒出。
刚过芦苇河,到了祁昌寺的不远处,泠鸢就感觉到了周遭氛围有些许的不对,她忍不住下了马车查看究竟。
这时,天色已经变得擦黑,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的素色棉袄子上,泠鸢娇小玲珑的影子在官道上挪动。
泠鸢的眼珠不由得转了几转,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每走一步,泠鸢都不得不留神着周围是否有着动静。
泠鸢身手越发利落,她徒手抓住了一支自黑暗中偷偷飞射而出箭支,好一阵的心乱如麻,立马向花棠棠示警,“娘娘,不好了,有刺客。”
“好厉害的小姑娘,真是伸手不凡,敢用手接下我的箭,你还是第一个人。”
青衣人甩着那条银色长鞭,怪摸怪样的狂笑了好几声,想将泠鸢手中的那柄短剑夺过来。
岂料泠鸢微一扬手,那短剑在半空中仿佛陀螺似的长久旋转着,青衣人遂又是一鞭,用力向上一打,眼看着那把短剑就要被他卷了下来。
谁知泠鸢在高高挽起的乌黑发髻之中,取出一根簪子,她轻抛了出去。
鞭子尾部和簪子尖端接触,两种器物的触碰发出一阵哀鸣,那声音极为尖锐。那柄短剑一时间经受不住两种武器的撕扯,从空中掉落下来。
泠鸢侧身使出一招武功,她的两根手指头开合之间便稳稳的夹住刀身。
“你的武功也委实不差,不知道能够让你为之卖命的是究竟是何许人也?”泠鸢冷冷一笑,收回了她的短刀。
“小姑娘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你速速让开,大爷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马车里这位的命我必取无疑,你莫要碍事。”青衣人逐渐逼近,他的并没完全露脸,而是戴着半副面具遮盖。
泠鸢把簪子插回发髻中,手持着短刀,挡在马车前高声回复,“你想取我家娘娘的性命,要先问过我的刀同不同意了。”
“小姑娘,大爷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青衣人不耐烦的说道,手中那条银色长鞭已然如蛇般蠕动着,不留情的直直甩向了泠鸢面部。
说时迟那时快,萧逸及时赶到,一剑挥舞过来,泠鸢顿时增添了助力,自然是如虎添翼。
青衣人遭遇两个人合力攻打,区区几招下来,青衣人的颓势尽显,他抬臂轻扬了一下手掌,大喝了一声:“放箭!”
突如其来的乱箭,居然全部是朝着青衣人射来的,青衣人身中数箭,倒地而亡,他的双目大睁着死不瞑目,不敢置信死的竟是自己。
“让皇后娘娘受惊了,我等是受皇命前来,幸而我们在途中能够遇到萧侍卫,就是他带我们赶来的。”一列影卫整齐划一的跪在花棠棠的马车前,纷纷异口同声的拜见花棠棠。
只听得马车中的人一副如释重负口气,“各位这次赶来得很及时,萧侍卫你也做得很好,本宫这一路便安稳了。”
是夜,夜空中星斗满天,花棠棠一路上历经了好几番有惊无险的波折,几个人终是顺利抵达了苍龙山一带。
萧逸把花棠棠安排妥帖,出门打听周遭的情况,因为他来时便已见朝廷的官员在此驻足,还带了不少官兵,如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们可以商借朝廷的的人意用,花棠棠好歹当朝是皇后。
皇后有难,朝臣见死不救,也是要丢乌纱帽的,萧逸不愁说服不了几个带头官员。
萧逸有意找到几人,同几人交涉,他本非面热之人,但此刻脸皮上也勉勉强强带了几丝笑意,“几位大人,你们带了这么多的官兵,可是在抓什么人?”
这个疑问不自觉脱口而出,如若他们是在抓重要犯人,那花棠棠在此处不也存在隐忧?萧逸思及此,他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感觉到不妙。
幸亏骆九琛有所防备,暗中派了影卫前来支援,这一路上少不得要经历风风雨雨,他们目下还在苍龙山,要出苍龙山到洛城,得再途径几个镇子。
朱友祺等人隶属刑部尚书的直系下属,常年为刑部办案,刑部与大理寺也多有往来,两个部门里都有很多案子,只不过刑部不负责朝廷以外的案子,如民事纠纷这样的案件就归大理寺管辖,刑部概不接手。
“你是?”朱友祺和卫东原都未随刑部尚书进过宫,两人对萧逸感到十分面生,被一个陌生人这样一问,朱友祺感到大为纳闷。
向来做惯和事佬的方连江此时也不曾认出萧逸是宫中之人,他好说歹说仗着刑部尚书这个舅舅也去过皇宫里好几次,对骆九琛烂熟于心,但没见过萧逸。
其实萧逸也不似罗城那般时常在骆九琛的左右,所以方连江见不着也在常理之中,萧逸是影卫营的首领,身上背负着各种密辛。
罗城看似在骆九琛的身边忙前忙后,听从骆九琛的调遣,然而身负责任不如萧逸重,萧逸和骆九琛经常能探讨对策,罗城就不如萧逸有头脑,他有时还听不懂二人的对话,要靠骆九琛解释,他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