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这是朕赏赐给皇后的谢礼,这个玉花瓶可作摆件,你将功折罪务必替朕好好送去。”
骆楚莲小心接下骆九琛给的一只价值连城,通体晶莹剔透的玉花瓶,第二日清早就送达花棠棠的手里。
她满心以为花棠棠必定会满意这项厚礼,很快与骆九琛从归于好。
而花棠棠居然不识抬举的正眼也不瞧,就让她随意放置在一旁,根本没有将此物放在心上,这玉花瓶可比莲子贵重得多。
骆楚莲的不禁种下埋怨的种子。
花棠棠非但不给正眼,还嫌弃的撇嘴戏言,“郡主,你说我把它兜售掉犯不犯法?”
骆楚莲心生不满,但不敢忤逆,“娘娘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御赐之物岂可儿戏?自然是有违我朝律法。”
花棠棠瞬间失去逗弄骆楚莲的兴致,垮着脸垂头丧气的道:“既不能卖出去,放在我这里又占地方,当真是个烫手山芋,我把她送给你好了,你当的这个中间人,礼物该当送你。“
骆楚莲忙推辞,“娘娘,这是陛下送您的礼物,我不能要。”
“这是我送你的,陛下他不会追究,你拿着就好,皇宫里的稀奇玩意儿多,本宫不缺它。”骆莲楚一听花棠棠的话,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这也太狂妄自大了。
骆楚莲悄悄记下,收下东西之后专门告诉了骆九琛,暗暗挑拨离间。
而西域的月京也并不安宁,自从外甥阿提王子上位成为新任皇帝之后,诸葛丞相就飘了,被玉娘带坏,跟着玉娘去赌坊学到了赌博,还迷恋上了赌钱。
几日后,月京一夜绵绵细雨终止,院子里湿漉漉的,周遭花香鸟语,雪白花蕊落得满地都是。
负责洒扫院落的两名丫鬟忙碌着。
云娜郡主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凝视着若隐若现的远山自言自语,“看来今日是不宜出门了。”
卓玛拿来件披风披在云娜郡主的身上,眼睛笑得弯弯,“郡主,才下了雨,又有雾,自是不便出游的。”
云娜郡主深表认同,她的野炊无望了。
但她真的想吃烤肉,不妨就在自家庭院里凑合凑合得了。
虽不比野外有趣味,好歹也能吃上几口美食,只要厨艺到位,不愁食物不够美味。
“卓玛,你命厨房的人搬些柴火,及清洗干净的新鲜生肉食到院子里,本宫要烤肉吃。”
卓玛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云娜郡主金尊玉贵,贵为将军夫人之尊,在院子里生柴火烤肉恐是有违身份的,便再次确认,“郡主,您要在院子里烤肉吃?”
“没错,我想吃烤肉,这大好时光,不多消磨消磨做些宜心爽口之事就平白浪费了。”云娜郡主感慨万千。
不像是玩笑话,卓玛分辨得出,她马上安排厨娘行动起来。
不多时烤架和火堆,加上各种打理齐全的肉食一应俱全,还多了盘生地瓜陈列在案桌上。
卓玛用火折子生起火,在近旁伺候云娜郡主。
院子里顿时变得肉香扑鼻,云娜郡主吃得欢腾,还饮了少许薄酒。
这时,大门处忽然走进来一人,卓玛定睛一瞧,太阳穴突突直跳,猜想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卓玛轻声提醒着云娜郡主,“郡主,丞相大人拜访。”
云娜郡主脸颊泛红,吃得正在兴头上,抿了口酒胆子更壮了,“你说谁拜访?我谁都不见,就算小将军来了,也让他回去,真是打扰我品尝烤肉的雅兴。”
卓玛欲言又止,丞相目睹了院子里烤肉的情形,黑着脸疾步走近。
“你这大逆不道的混账在说什么?”丞相义正言辞的出口训斥。
云娜郡主一个激灵,错愕片刻,不悦的站起身来与丞相对视,“爹,你怎么长驱直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丞相正气凛然的站在云娜郡主的斜对面,丫鬟们全都不约而同的悄然退至一旁,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受到牵连。
“为父看你居处炊烟袅袅的,还以为是着火了担忧得紧,不曾想你竟是在此瞎玩闹,成何体统?”丞相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又是一顿严厉的指责。
云娜郡主不甘示弱,搬出现在地位碾压,“我如今已嫁为人妇,是一国将军夫人,爹到底是以何身份在训斥我?”
“伶牙俐齿,就凭我是你父亲,你看看你还有个将军夫人的样子吗?”丞相负手而立,梗着脖子怒目而视,一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知道你是我爹,你不必强调,我有没有将军夫人的样子自有皇上评判,还轮不到爹你来指手画脚,这里是皇宫管辖范围,还请爹自重。”云娜郡主冷静的反驳。
“你……”丞相被噎得心脏梗塞,仍旧面不改色的压抑着心内怒火,身后攥紧的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换作以前,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狠狠教训了,哪有耐心慢慢周旋。
默然少顷,丞相又换了副措辞,“长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生为妇道人家就该谨守作为妇道人家的本分,你还像个女人吗?”
“女儿跟你一般是大人了,不再需要父母管束,您是在质疑将军府的判断能力?再说妇道人家怎么了,爹你难不成瞧不起女人?可你也是从女人的肚子里生下来的呀。”
云娜郡主冷笑,每句话皆都有理有据,令人无从反驳,把丞相说得哑口无言。
星落郡主还怕云娜郡主吃亏,父女俩吵得不可开交,万一云娜郡主哪句话失言,丞相没忍住失手打了她,他没及时拦住。
她还在为难届时该怎么跟圣上交代,受处罚恐怕是难免的。
丞相的脸色阵青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快忘了此行的目的,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迅速找回丢失的理智。
“为父今儿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说得对,我们父女二人都该心平气和,不应伤了和气,我们是一家人。”丞相自认有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跟先前判若两人,好声好气的说道。
云娜郡主的好心情遭搅黄,她虽不耐烦,却不得不给丞相面子假意客套,“您老不必歉疚,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介怀。”
说这番不得已的违心话也是为尽快打发他走。
“我的好女儿,为父错怪你了。”丞相声情并茂,流露出慈父神情,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这突如其来变化让云娜郡主深觉有诈,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