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急忙回应,“庄主,门外有个姑娘她似有要事想见您,她说她知道夫人的死因。”
这名林伯是与薛林一起长大,是他母家林家的忠仆所生之子,自幼便常与薛林玩耍,薛林也对他颇为信任。
在凤凰山庄之中,林伯也算得是庄中能说得上话之人,薛林通常对听取林伯的一些意见再作斟酌。
薛林先是疑惑,接着又道:“林伯,你把她请进来吧,本庄主倒也亲自见一见,听听她说的是真是假。”
庄中死了这么多的人,他的夫人只怕也是同一人所为,薛林对千毒教有多未解开的疑团,千毒教近两年风头正盛,在南齐是出了名的邪教门派。
反正案子也一筹莫展,衙门的人也找不到千毒教总舵在何处,无从揪出,让这名女子进来也未尝不可,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这名女子的手中真有线索呢,薛林不想错过。
“好,老奴这便去请。”
林伯把钟虹请入,带着她去见薛林。
薛林命令府内丫鬟备了茶水送至此间,来者是客的道理,在凤凰山庄中永远不变,不论对方是敌是友,凤凰山庄永远热情好客。
“姑娘里面请,庄主就在里面。”林伯颔首作了请的手势。
钟虹抱拳致以谢意,“多谢管家的帮助,这是小费,你且收下吧。”
林伯摆手,“姑娘使不得,实不相瞒我不缺这东西,庄主也从未亏待过我。”
薛林在钱财方面出手大方,薛家祖上几代都是经商之人,家中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薛林能在十里八村博得好名声,不光是他肯帮忙,更多仰赖于他能够仗义疏财,让周围的人都能过上小康生活。
周围的百姓自然对他感激不尽,把他当救苦救难的大善人,甚至有人还想给薛林立个碑,都被薛林给拒绝了,他借口表示这是死后的人才有的殊荣。
钟虹知恩图报,不想欠人恩情,豪爽的道:“请恕我唐突,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容我来日再报。”
“姑娘不必客气,我做的连举手之劳都谈不上,你还是莫在我身上费神儿了,我就是个传话的,能不能成事还得看庄主,以及姑娘你心不心诚了。”林伯把话言明。
钟虹咧嘴笑了笑,“我都晓得,不过还是要多谢管家。”
她感觉到这个管家倒是很偏向凤凰山庄,不愧是凤凰山庄的忠仆,在千毒门时她就从调查的人口中问过一些攸关凤凰山庄的人。
这位管家便是凤凰山庄的要紧之人,是跟薛林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是以钟虹也只能先从他下手,毕竟她第一个会见到的人很可能是他,只有通过他,钟虹才有机会得见薛林。
钟虹推门而入,她进门就看到一张方正之脸,长着这张脸的男人身体魁梧,中年之姿,说话声音洪亮,“你便是要找我的那位姑娘?”
“正是,薛庄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千毒门教主乃是我的义兄,我的名字叫钟虹,听闻前几日凤凰山庄里有很多人死于千毒教的毒手,我特来查证虚实,以便给薛庄主及其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钟虹字字铿锵,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先道明了与千毒教的关系,就看薛林会是个什么反应。
薛林脸色不变,客套的寒暄,“钟姑娘,请座,你能向我坦白与千毒教的干系,是在试探我是否会将你赶出去。”
钟虹脸上满是诚恳,一五一十的道:“薛庄主慧眼如炬,我确有此意,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隐瞒,而种下祸患,不如说清楚了是好。”
薛林叹了一口气,“钟姑娘倒也机警,你虽坦率,可你终究跟千毒教关系匪浅,薛某不得不妨,还请钟姑娘你见谅。”
钟虹将心比心的道:“薛庄主能直言不讳,也是名豪爽之人,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凤凰山庄几十口人的性命非同小可,若我是薛庄主你,面对嫌疑人的朋友亲戚,也会如你一般小心翼翼。”
凤凰山庄死的人数目有点惊人,怪不得薛林会报官,报官不说,竟还惊动了朝廷,死了几十个人,也难怪朝廷会慎重追究。
地方管辖的官员也被撤了职,换了新官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凤凰山庄的外围就有官府的人把守,她是悄悄翻墙进来的,进来之时未曾惊动官府的人。
“钟姑娘深明大义,薛某明知可能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按捺不住猜忌,也不能骗你,我只好向你坦诚,还望钟姑娘你多多担待。”薛林不由得惭愧。
钟虹都说了千毒教主是他义兄,他又怎么能不做设想,亲人之间互相包庇之事屡见不鲜,薛林在江湖中生存了几十年,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常态。
“薛庄主家中有丧,庄里又出了这等大事,我自也体会得到你的心情,关于庄主夫人之死,庄主夫人并非无常门的叛徒项离所杀,她是中了千毒教的毒而亡。”钟虹颇有感触的道,她父亲钟宜当年之死对她触动很大,她那时还是少年之姿。
薛林纳闷,他敢确定钟虹根本就没有见过他的妻子,可是钟虹又是怎么得出他妻子是被毒害的结论,他不禁感到怪异,“钟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找周围的百姓查过庄主葬在何处,自然是验尸所得,我擅自打开庄主夫人的棺木,还请庄主原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庄主夫人坟墓我已恢复原状重新埋好。”钟虹把她初来乍到之时的举动一一告知。
未经过墓主亲人的允许,去挖墓主的坟必然会惹来其亲人的不满,但事出有因,她也是不得不为,钟虹相信薛林也能理解她的做法。
人已死,最重要的是还死者一个公道,薛林也不希望跟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妻子是个朝三暮四之人。
薛林揉着额头,他的脑子一团糟,“这是我的过失,夫人刚下葬后,柳神医就到我庄上了,我并未让柳神医挖棺验尸,先前衙门的人本就验过尸了,他们说是他杀,我信以为真。”
若钟虹所说是真,他差点就冤枉妻子了,他也想弄清妻子和项离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可惜无常门下的罗逸舒已死,他也不好去无常门探究此事的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