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太后长吁短叹,亦明当前局势混乱难测,骆九琛恐怕已在回朝路上,又逢多事之秋,几桩触及甚广的变故蹊跷的齐头并发,她手里的皇权实不安稳。
“哀家有意朝政,西夏离不开哀家,有很多的事需要哀家这老婆子主持大局,于情于理脱不开情面,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赵娴莲略一思忖,俯首斗胆提议:“太后娘娘,倒不若屈就您继续垂帘听政,待陛下一回京城,届时再商议皇权之事,眼前陛下能否回京不都在您一句话吗?”
她狠下心将自己往风口浪尖上送,便是在赌反转之机,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她不愿葬送花家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太后目光如炬,睥睨着她那丝透出的清淡眸光,态度不似头一回见面那般强硬,“娴莲,你那点花花肠子也敢在哀家面前卖弄,说吧,你想要什么。”
“诚如太后娘娘所料,是以我只求保全花家性命这一小小请求,还望您成全。”赵娴莲舒了口气,话头顺理成章的往下接。
她是不敢在这时没有眼力见儿的提起,须先缓一缓,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保命是当前首要任务,有命在方有法子可寻。
太后很快给出答复:“哀家可以担保,只要你乖乖听我们司家指挥,劝花将军一派的臣子投靠于我,花府的安危无虞。”
赵娴莲颔首感谢,“谢太后娘娘恩典,但凭您的差遣,以求能护住我花家血脉。”
在此期间,司卿镧始终未置一词,恭立在旁静待对谈结束。
临去前太后向赵娴莲语重心长的倾诉完几句假模假样的体己话,“娴莲,花将军的事,哀家会好好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尔后与司卿镧长谈了一番后,遣散了司卿镧。
西域边陲,深夜的营帐外树影婆娑,月下两个各揣心事的人一前一后漫步雪已消停的午后。
“棠棠你记住,我随时可以娶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骆九琛突然严厉的说道。
花棠棠亦步亦趋,听到他的表态悬着的那颗心反而稍有松懈,“小九,我都知道,听你说过很多次了,回答西夏我再给你答复。”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想同你重复,我怕你会不耐烦。”
花棠棠加快步伐,骆九琛不像刚才那样的紧追不舍,他的目标已如愿推进。
这当口的骆九琛步调照常,两人穿行在宽阔悠长的廊道,夜风吹响密黑的树叶。
另一边的云娜郡主急着找花棠棠,没有花棠下的的引领,云娜郡主顿失方向,立于一处交叉的路口游移不定,最终择了右端的一个帐篷,准备唤人,甫举步便撞得来人一个满怀。
“究竟是谁,胆敢如此唐突?”
生疏的斥责声嚇得云娜郡主匆匆弹开数步,下一秒不幸踩中一粒石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以为自己即将落地的云娜郡主感觉腰肢贴来一双结实的手臂及时托住,男子气息喷薄而出,她的玉颈酥酥麻麻的,窘迫的小声哀求,“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喊大叫,说你非礼我!”
“你喊呀,喊得越大声,越能证明你已失身于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小将军似笑非笑的谈话声掺杂逗弄意味。
能如此坦然挑逗他的人呼之欲出,云娜郡主心内有了谱,他就是之前戏弄她的小将军,也就是他爹爹曾经口里提到的混世魔王。
她虽不了解完整的来龙去脉,但凭借错综复杂的关系推敲,认定小将军是此中至关重要的枢纽人物。
在脑海的记忆里,小将军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三年前的而立生日宴所见,确如传闻描述的生性活泼专横,对谁都霸道,唯独不喜阿提王子,就连这特殊的日子亦不曾给过阿提王子好脸色。
阿提王子倒也识趣得紧,礼到恭贺话到人即离场,太后好言相劝,小将军始终不肯买账,磨着嘴皮子工夫打哈哈。
老将军也拿他莫奈何,瞧在是他生辰,收起老父亲的念叨遂了他心意,没能挽回阿提王子的面子。
隔日流言好比燎原的星火,散布满月京,云娜郡主不是爱打探的人儿,自此后旁的议论声多多少少传入到她耳朵。
“小将军就不要开玩笑了,您就行行好放开我吧,我保证不喊不叫,不让你难看。”云娜郡主软言乞求,就怕他来强的,脑子转得飞快,好女不吃眼前亏,何况她有意结识这位小将军。
拉拢他不仅能对付西域王子,还可以拉近她与大将军的距离,当今西域帝最在乎的三人,除西域王子外,就剩这对父子。
得此良缘于她有益无害,她怎能不好好把握住机会。
“你这宫女胆儿着实不小,竟不知皇宫最注重礼仪身份,更不知廉耻心为何物,男女有别,有伤风化。”小将军顿时没了兴致,装模作样的训斥一通。
“小将军,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分明是你搂着我不放,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云娜不解。”云娜郡主偏就不认。
朦胧夜色的晕染令她泫然欲泣的娇颜更为我见犹怜,小将军恍神片时,抽离出那双似有着摄魂动魄能耐的柳眼。
“想勾搭我的女子数不胜数,我见过很多,你这种拙劣的手法毫无新意可言。”
小将军勃然大怒,大力推开云娜郡主。
“小将军还真是名名副其实的粗人,果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还是要向您道谢。”云娜郡主腕部吃痛,礼节性的执手福身以示谢意。
将军府的人的都没一个省油的灯,她还是放弃的是好吧,但转念一想,西域帝那里不好交差,骆九琛不领这个情,她很可能会被许配给西域王子,
一想到西域王子的脸,云娜郡主就觉得浑身难受,她死也不想嫁给西域王子,但贸然自杀只会连累到诸葛府的一干人。
她无助的瞄了眼那对她不屑一顾的修长背影,心里别提有多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