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那你快接着往下说吧。”花棠棠催促道,她对云嬷嬷的印象极好,她还记得跟苏阿芸相识之初,便是云嬷嬷替她解的围,让司月的诡计没能得逞。
而且这位云嬷嬷虽严厉,却长相面善,又是骆九琛的身边人,照料着骆九琛长大,想必骆九琛跟她之间感情也是很深了。
骆九琛就知道她心急得紧,换作是他的家人,他也会像花棠棠一般心急,可惜他的父皇和母后都已仙去,不在这人世间,他还要独自守护好西域的江山,免得被司卿金兰盗窃,内忧外患之下,骆九琛也心慌意乱。
可他是皇帝,他要镇定,如果他都心神不宁,乱了分寸,他还要怎么保护这片大好河山?
“棠棠,司太后的打算是要跟西域王子一起围剿花家军,司卿镧想收服皇城军,让皇城军投降,归顺于司家,归司金兰统治,司卿镧的手中有太后的御令,皇城军不敢不从。”骆九琛也不卖关子,长话短说。
花棠棠差点忘了,西夏的皇权在司金兰的手上紧握着,但凡她一声令下,皇城军就可能倒戈相向,只有花家军司金兰号令不动,除非有兵权在手。
但上次司金兰想借机陷害花家,让花谦君交出兵权,却被骆九琛保下来了,司金兰定是忌惮花家的兵权,所以想在关外消除花家军的一部分势力。
在她眼里花谦君一死,花家军就是一盘散沙,不愁收服不了,把兵权抢到手中,花家军也能为她所用。
“绝不能让兵符落在司卿镧的手里,就是不知西域到底派出了多少精兵强将?”花棠棠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骆九琛犹豫片刻,终究是脸色不大自然的开口相告,“棠棠你听完后切莫冲动,西域派出兵力是皇城军与花家军的十倍。”
花棠棠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她险些倒在地上,还好骆九琛打跨步,一把扶住了她,“小九,我爹爹和三哥有危险了!”
十倍的兵力,他们西夏的军队简直是毫无胜算,花棠棠脑门嗡嗡响,三哥和爹爹这是必死无疑。
花棠棠不抱任何希望,却听骆九琛拉着她的手心平气和的打预防针,“棠棠,你要冷静,我们再等等看,若有边关的消息,我立马亲自上阵。”
骆九琛向花棠棠保证,他就怕花棠棠冲动。
花棠棠心中已有了计较,她不能明知却弃父兄于不顾,司金兰是铁了心要将她父兄埋葬在边关。
然而她却只能先隐瞒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小九,我没事,我会等你的消息。”
不能等了,等骆九琛亲自上阵赶到边关,只怕是收到的是她父兄的尸骨。
骆九琛以为花棠棠真的会乖乖听他的话,也就没派人照看着她,临走时花棠棠的情绪也还算稳定。
花棠棠其实心中十分忐忑不安,她回到家中偷偷准备了马匹和干粮,以及抵御寒冷之物,她一一装进马车里面。
半夜三更趁着家里人都睡着,花棠棠偷溜出门,牵走后院废弃房间的马车,赶马上路前往西域。
她担心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是以拼命赶着马车向前狂奔,好在这几日雪停了,不大温暖的冬日阳光铺路在前行的道路之上。
没日没夜的赶了十来日的路,花棠棠成功抵达靠近西域的那处边关,远远便看到西域的旗帜,不见西夏的棋子竖立,花棠棠心中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花棠棠走得近了,模仿着西域的口音向西域士兵打听近况,“这位小哥,我们西域是获胜的一方吗?”
小兵灰头土脸,显是出过任务回营地,他看花棠棠的打扮穿着皆是西夏风格,但听口音却是地道的西域口音,一时分辨不出花棠棠究竟是西域人,还是西夏的人。
小兵疑心颇重,在花棠棠身上打量来打量去,似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个洞来,“你既然是我们西域人,为何穿着西夏的衣服?”
还好在路上奔波,找不到净身之处,花棠棠的全身也弄得脏兮兮的,从容貌上也分辨不出她西域女子,还是西夏女子。
花棠棠就知他会这么问,幸亏原身主人幼时因喜别国语言,学过些西域的言语,花棠棠凭借记忆将话说将出来。
别说,还真是像模像样,把这小兵给糊弄到了。
花棠棠灵机一动,“我是混到敌营帮你们打探消息的,不然又怎么瞒得过西夏人的眼光?”
小兵听完花棠棠的解释,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两眼,见她面黄肌瘦的可怜,便大发善心,“你跟着我来,我带你去见我们首领。”
花棠棠很高兴的点了点头,她打算潜伏入西域敌营之中,挟持西域王子。
这位首领正是卢青远,他是识得花棠棠的,只是花棠棠并不认识他,卢青远坐在主位上,一身戎装打扮。
小兵恭恭敬敬的说道:“卢首领,这位姑娘说她是我们西域的探子,刚从敌营之中探完回来。”
“嗯,你带这位姑娘先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忙。”卢青远不咸不淡的道,也不正眼瞧下面两人,如往常一般捧着一本书,静静翻阅。
“姑娘,你跟我来。”
军营里没有专门的女子帐篷,因为从军的基本上是男子,在西夏是不允许女子从军的,西域因民风彪悍,是以允许少量的女子从军,跟在军营之中做饭洗衣什么的。
花棠棠看着眼前的一堆男人衣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要她洗这么多衣服吧?
“等一下,你是叫我过来把这堆衣服都清洗干净?”花棠棠看着帐篷边的那条小溪流,然后指了指自己。
小兵点头,“没错,你把这堆衣裳清洗干净就有饭吃了,这是我们西域的规矩。”
花棠棠无语望天,她怎么就摊上这倒霉事儿了呢?
她没穿越前也很少亲自动手洗过衣服,放入洗衣机里,衣服自己的洗干净了,还带有烘干模式,她到时只管穿身上就行。
即便是穿越到花家,也有泠鸢服侍她,她从来没动过手洗过一件衣裳。
花棠棠凝视着这堆脏得妹法形容的衣裳,她再看看自己,两者竟有种相似之感,她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