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棠临走时,送了老妇人一小袋银子,老妇人坚持不要,花棠棠也坚持不收回。
老者在旁看二人互相推辞,“老姐姐,我劝你还是把这银子收下来吧,这位姑娘她也是一片好心,你帮了她,她回报你也是应当的。”
“阿奶,我身上没带别的东西,就只剩这了,您不收下我的心不安,何况您大义灭亲,我实在是不晓得要怎么感谢您。”花棠棠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老妇人都供出亲孙子的底细了,花棠棠怎能无动于衷,那可是她的亲孙子。
“这些钱我不能要,姑娘你赚钱也不容易。”老妇人依旧推辞。
“我赚钱没有特别不容易,这点只是小意思,我还年轻,还可以继续赚钱,而阿奶您更需要这笔钱。”花棠棠把银子揣入老妇人的兜中。
花棠棠也不是不爱钱财,只是老妇人帮她的这个忙也实在是太大了,是用钱财抵消不了的,因此花棠棠怎么也得让她收下这份浅薄的谢礼,便就此告辞。
而在司府内,司月正坐在躺椅上打盹儿。
暑气散去的季节,骄阳不像火一般烧灼着了,也没有团团烈焰烘烤,周遭有凉风袭来。
司府被大片鲜明光照包围,清早就闻蝉鸣声直钻耳心。
司月是被吵醒的,此刻的她正懒洋洋的倚靠在窗前,眺望着小院远方好似披了层金黄纱幔的清晰山峦魂不守舍。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彻底打断她的思路。
紧接着而来的是慌乱的大呼小叫:“小姐,你快出来呀,大事不好了!”
司月对这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皱了皱两道青黛蛾眉,瞥向眼前出落得越见窈窕的身段。
目光再往上挪移几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元气满满的娃娃脸,桃花般粉润的脸颊肤若凝脂,那样娇嫩可人的面孔上还镶嵌了对水灵灵的美眸。
此人正是王诗瑶,“月儿,好久不见了!”
姐妹二人亲昵的抱在一起,自打花仁信和苏阿芸结婚后,王诗瑶就少出现在京城之中。
王父为了开解王诗瑶,把她带去了外地散心,最近才刚回来,王诗瑶一到京城就想到她的好姐妹司月,这便过来了。
“诗瑶,花家的人真是太可恶了,花仁信不但不要你,花棠棠还要抢我的皇帝哥哥。”司月泪眼婆娑,靠着王诗瑶的肩膀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自然不敢把太后要杀她皇帝哥哥的事泄露给王诗瑶知悉,只能默默埋藏在肚子里头,抽抽搭搭的啜泣。
王诗瑶虽然心里仍是有恨,不过花仁信与苏阿芸都成亲几个月了,她的机会都被花棠棠给败光了,现在还要来插足她好姐妹司月的感情。
这个花棠棠真令人倒胃口,王诗瑶不置可否。
“你别哭了,月儿,有太后娘娘在,陛下他不敢娶花家的女儿。”王诗瑶也明白个中的厉害关系,司太后把持朝政,是不可能让骆九琛娶花棠棠的,司月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
司月有苦难言,两姐妹促膝长谈,王诗瑶住在司府之中。
而花仁信还被关在大理寺中,这里有皇帝一派的官员,也有太后一派的官员,两派官员各不相让。
花仁信为避免他们起争执,好心的主动去了最差的一间牢房,花棠棠前来探望她的大哥。
大理寺的狱卒刚开始还阻止,但花棠棠拿出御赐金牌,狱卒通通都让开了,太后一派的人终究不敢忤逆这枚金牌。
这枚金牌是皇权的象征,见金牌如见皇帝,他们自是不敢阻拦,金牌是骆九琛在临行前交到花棠棠手中的,目的就是让花棠棠有一定通行权限。
毕竟他们的关系在西夏已经人尽皆知,拿一块金牌给花棠棠也理所当然。
由狱卒带着,花棠棠走到牢门前,“大哥,我来看你了,你没有怎么样吧?”
“我无碍,叫你阿芸姐姐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出去的,清者自清。”花仁信始终相信还有天理在,只要皇帝查出来,他就能清清白白的从牢房里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殊不知司金兰是想置他们花家于死地,是不可能得让他活着走出大理寺这座牢房的,目前关着也不过权宜之计。
骆九琛和花棠棠只要一死,司金兰踩死他们花家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
花棠棠是心明如镜,他们的这场争斗,已经上升到你死我活了,她不像花仁信那般乐观天真,神色间有淡淡哀愁,“我会代你转告阿芸姐姐的,只是查案可能得花些时间,清不清是太后说算,陛下若真做得主,大哥你也不会被押送到大理寺囚禁了。”
还有皇帝一派的大臣,也都在不遗余力的写求情书,要求彻查花尚书买官受贿一案,是以花仁信没有被立即执行。
“妹妹,爹和娘怎么样了?”花仁信一贯孝顺成熟,又是家中的长子,对双亲关怀备至。
“爹娘都还好,只是三哥他倒霉中了太后的奸计犯了桩事儿,好在不大归到陛下去管了,三哥也被囚禁在皇宫,太后动作虽频频,却也不能一夕之间就把花家的人都抹灭,我们还有时间查个清楚。”花棠棠把花琦忠之事也告诉他了。
花仁信心里有了数,叮咛着花棠棠安全事宜,司太后的爪牙遍布朝野,双亲岁数也大了,尤其是花谦君,“妹妹,你千万要小心,大哥怕你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爹爹他老人家恐怕承受不住。”
花仁信回想起花棠棠消失的那一年,他的父亲花谦君一夜间白了头,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派人出去寻觅花棠棠的影踪。
那情景仿佛历历在目,花谦君一蹶不振后,由赵娴莲一手操持着花府,在赵娴莲的照顾之下,花谦君的心门才慢慢打开。
饶是如此,花谦君仍是对宝贝女儿牵肠挂肚,盼望哪一天能找到,终于在那场擂台上,花谦君见到了自己脱胎换骨的女儿花棠棠,他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