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鸦雀无声,花琦忠跪在地上多时,他也憋屈极了,怎么就喝醉酒打人了。
还引来了他最敬爱的爹,这狼狈模样更令他无地自容,红着张脸把头耷拉得更低了,强烈的羞愧感直烧到他的耳根子。
“陛下,花琦忠打的不止是哀家的亲戚,他打的是哀家的颜面,也相当于打了皇家的颜面,不可轻易饶恕。”司金兰蹙眉,脸色越发阴沉,对骆九琛毫不退让,不惜利用皇室尊严来镇压骆九琛。
司金兰也没料到骆九琛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光一个花棠棠她都还没拿下,如今又来了两个强有力的帮手助阵,她的胜算变得越来越小了。
而她的那名亲戚伤得极轻,也就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在群众之中做做戏,并无多大的实质性伤害,司金兰一开始就想用舆论造成百姓对花家的误解,好借这个由头为难花琦忠。
“母后言外之意是您的那名亲戚伤得不重了?既是如此,还请母后看在我与花将军的薄面上,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骆九琛再三请求,花琦忠的事情不算很严重,他有心劝阻。
“陛下,你是存心要哀家颜面扫地吗?京城的百姓都议论纷纷了,哀家不能就这么放过花琦忠。”司金兰不依不饶,不能让到手的鸭子白白飞走。
花棠棠能安然站在慈宁宫中与她争执不休,她都觉得十分碍眼了,骆九琛还入内搅局,司金兰揉着太阳穴,杀心变得浓烈。
“既然母后不愿意,就由朕来主持这个公道吧,母后的那名亲戚,朕会好好安抚查个水落石出,花家的花琦忠就交给朕的人暂时看管。”
骆九琛上前两步,主动请缨当这个中间人,调停花家与太后的矛盾,一来他也是皇室成员,是比司金兰更能代表的皇室的存在,二来花琦忠所犯之事事小,他当这个和事老对谁都无害。
司金兰想不到阻挠的措辞,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骆九琛带走,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伸手砸碎了案几上的一只青花瓷茶杯,仍觉不解气。
走出慈宁宫,花谦君向骆九琛道谢,“多谢陛下不吝相助,犬子就交由陛下发落。”
“花将军不用跟朕客套,你家三公子朕不会发落,这应是太后安排人自导自演设置的陷阱,你家三公子憨厚,中了太后的圈套也在情理之中。”骆九琛虚扶了一把向他见礼道谢的花谦君。
司金兰近来动作频频,骆九琛已经猜到是她所为,那亲戚明显就是她安排的人。
然而,花琦忠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人,他还根骨极佳,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花谦君重点培养了他的武功,是由花谦君一手调教的,不失为花家的一大助力。
“陛下说得对,三哥他就是中了太后圈套,都怪我没提醒他那个赵纪他爹赵文是太后的人,他才没有防范于未然,不过我也没想到赵纪会来找他。”花棠棠略显自责。
赵纪与花琦忠有往来她也知道,但她没能及时提点,这是她的失算,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花仁信和店铺被砸之事吸引去了。
短短的一天时间内根本不容许她的脑子装下这么多的事情,她已是尽力,花棠棠现在只想设法解救出哥哥们。
大哥还在大理寺受苦,三哥在皇宫没有自由,这些事都需要自证清白。
“赵纪有好一阵子没找过我了,也就我刚从边关回来时,他联络过我,都怪我一时不慎,听了他的鬼话,说练什么醉拳,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的给害了,陛下要怎么发落,微臣都无怨无悔。”
花琦忠自认倒霉,谁让他脑子不如哥哥妹妹们的好使,让赵纪忽悠了,他发誓等出了皇宫,第一时间他便要约赵纪出来,好好揍他一顿。
亏他还把赵纪当朋友,原来赵纪对他没安好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不怪你,你就暂且留在朕这里,等风头过了再说,太后对你们花家忌惮已久,再加上你们跟朕站在同一阵营,她还会继续发难。”
骆九琛对司金兰了若指掌,他在司金兰身边伴君如伴虎,即便先帝在世,司金兰仍对他多有关注。
每回被叫进慈宁宫,骆九琛便觉迷路走进了魔窟里头,司金兰的脸从年轻到衰老的过程很缓慢,慢到他等不到皇权,等到的是司金兰日复一日膨胀的野心。
及至走到如今的狭路相逢,好在他已是准备充足,他的背后有一群支持他的人,足以跟司金兰抗衡。
司金兰接下来还会往死里针对花家,这应是司金兰的第一步计划。
“陛下,我的店铺都被砸了,请你派人过来检查一下,我要揪出这些人来,绝不轻饶。”花棠棠突然想起不止哥哥们的事要查,她的店铺也遭了殃,一样也要查明。
“我会让人过来协同你调查,你们花家的事就是朕的事,只不过司金兰的把柄没这么好抓住,就怕她像上次那般,使出相同的诡计移花接木,有金蝉脱壳之计。”骆九琛对上次之事心有余悸。
他们险险就死在司金兰的手中,司金兰处处设置杀机,从京城跟踪埋伏到江南地界,查一路便追杀一路,步步都是危机。
“就算抓不住她,至少可以戳挫挫她的锐气,能抓住司卿镧的把柄也是好的,陈知府九泉之下也好得已安息,若实在不行,逮到司月的把柄也行,这种事情,我就不信司月不会参与进来。”
花棠棠就等着司月入局,京城之中又涉及到骆九琛,她就不信司月会不入这局,她的太后姑母都要杀她的皇帝哥哥了,她不信司月不知,司月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骆九琛也心知肚明,司月对他一往情深,可惜生在了司家,连同心眼也跟着长坏了。
司家的土壤本就不好,司月就算再喜欢他,也会受司金兰的蛊惑,他选择花棠棠,司月对他定亦有不甘怨言,而且司月也没有傻到拿整个司家去赌。
司家是司月唯一的依靠,她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