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花府的这位小姐愿意施舍给他们这些好吃的东西,花府的人都是好人,活菩萨般的存在,尤其是花家小姐,从不嫌她们脏。
大乞丐们把东西放在墙角边,打开竹篓子,饭菜的香气更浓郁了,色泽靓丽的菜肴正式进入视线。
其实方才自稀疏的竹条缝隙往里看,就已是这样的感观了,直到真正见得更是令他们喜爱惊叹。
花棠棠看几个大乞丐纷纷露出欢喜的表情,她轻声的说:“你们是男孩子,我就没把菜放到灶上热一热,况且入夏天气也转热。”
在花棠棠旁边傻傻看着那几碗食物,流着鼻涕的小可怜巴巴怯生生的道:“姐姐,我不是男孩子。”
花棠棠惊讶于孩子的口音,“小妹妹,你是外地人?”
“我和妹妹是外地流浪过来的,没想到能在京城碰见这么善良的姐姐。”小乞丐说着眼泪便不断线,啪嗒啪嗒直掉。
花棠棠摸摸两颗小脑袋,“别难过,有姐姐在你们不会饿肚子的,小弟弟,你说你是从外地来的,你们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乞丐越哭越厉害,仿佛触及到了伤心事,“姐姐,我们是从江南一路流浪过来的,爹娘和其余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了十多天前的那场大水中。”
小可怜也跟着啜泣起来,揉着眼眶哭得霎是伤心,“姐姐,我想爹娘了,全身都难受。”
花棠棠不禁起疑,父母双亡应是心里难受吧,全身难受莫不是生病了?忙伸手摸了摸小可怜的额头,花棠棠终于弄明白,小可怜说的全身难受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发烧了。
“小弟弟你替妹妹擦一擦鼻涕,牵着妹妹先跟我走。”花棠棠掏出怀里的一方丝帕。
小乞丐近乎央求的柔弱声音响起,他扯了扯花棠棠的衣袖,“姐姐,我们很饿很饿。”
花棠棠蹲下身来,语重心长的握着小乞丐的手,说:“你妹妹生病了,我带你们去喝清粥馒头好吗?”
小乞丐不舍的瞅着那边美味的食物,他还未尝上一口,光是看着闻着就流口水,可是妹妹生病不能吃,菩萨般的姐姐还要掏钱,他该知足了。
“好,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不仅人美还心善。”小乞丐冲着花棠棠咧嘴一笑,
花棠棠可开心了,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她乐呵呵的就近找了一家铺子,先喂饱两个孩子。
并催促小乞丐吃快些,“小弟弟,你稍微吃快些,你妹妹生病得尽快求医。”
小可怜食之无味,一碗粥没吃两口,馒头一口也未动,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的样子,花棠棠瞧着很是心疼。
“好,都听姐姐的。”
小乞丐三两下喝完,临走时还拿了几个馒头在手上,边啃边说,“姐姐,妹妹她还好吧,她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能治好吗?”
花棠棠安慰着小乞丐,认真叮咛,“能治好,但是要马上治,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馆,花棠棠让大夫问诊,大夫看她和善,便道:“姑娘,你真是大好人,你可知京城近几日从江南过来的难民越来越多了。”
“莫非大夫也帮助过他们?”花棠棠询问究竟,揣测大夫的话中之意。
大夫不免感慨万千,只恨年少时虚度光阴,无求取进士之心,如今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也畏手畏脚,难以施展开来,“老朽年纪大了,又是个身无一官半职的草民,能帮扶的有限。”
花棠棠继续追问,“大夫可曾报过官?”
“官府说正在上报朝廷就把我打发走了。”大夫唉声叹气的告知实情。
大夫替小可怜把了脉象,看了舌头,开了几副药,花棠棠掏出腰间悬挂的钱包来,“这是银子,您看够吗?”
“太多了,多少我也不要,他们是难民,又年纪还小,老朽身为医者,悬壶济世理所应当。”
“大夫这份仁心我记下了,银子你收着,多有用得着的地方,反正我也不缺银子,您进药材也是要钱的呀。”花棠棠一掌将钱包都拍在了医案子,潇洒的转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小可怜已经烧到不能走路了,花棠棠抱着她,让小乞丐提着药包往花府的方向走。
“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小乞丐很信任花棠棠,半点不怀疑她是人贩子,又买药又请他们吃东西,跟那个救济灾民大夫关系似乎也不错,再听花棠棠她不缺钱。
那便不是人贩子,人贩子都是缺钱的,所以会有拐卖小孩谋财。
小乞丐年纪虽小,却也能察言观色,他正是靠着这样的本领才能带着妹妹跟着一群难民涌上京城。
百姓都说到了京城就有救了,京城有皇帝能替他们做主,小乞丐庆幸自己遇到花棠棠,这么多天的苦也算是没有白费。
“我要带你们去我家,你妹妹生活必须马上煎药吃。”
“姐姐,谢谢你对我们这么好。”
说着,便到了花府,泠鸢还在好奇他们家小姐出门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花谦君看骆九琛心不在焉的样子,使唤泠鸢出门去把小姐叫回家来。
泠鸢惊讶的看着这三人,“小姐,您这是……怎么回事?”
花棠棠虽乐善好施,却从不带乞丐到府里来,府上不是收容乞丐之地,而且京城中乞丐众多,官府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花府也无能为力。
“我长话短说,这俩孩子是江南过来的难民,妹妹正在发高烧,泠鸢你抱着她去床上,用温水清洗一下身体,换身衣服。”花棠棠铺排了一番。
“是,小姐。”泠鸢见情况紧急,便伸手接过小可怜。
“泠鸢,我去熬药,收拾干净妹妹后,你带弟弟也去洗洗澡换身衣服。”花棠棠提着药去了厨房。
泠鸢因这堆琐事缠身,忘记说花谦君让她做的事了,皇帝还在府中做客,可眼前的孩子更紧急,脸颊烧得红通通的,人已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了。
两个小孩身上都散发着恶臭味,从江南流落到京城的十多天里,定是都穿着这一身,泠鸢皱眉头,硬着头皮想道,洗干净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