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捧着的缭乱字迹,司月看得索然无味,册子上并无什么重要的事件发生。
骆九琛的一日三餐选的全是清淡口味为主的,偶尔进补肉羹,也都是皇宫里的寻常御膳。
再往后翻,记载的无非是向太后请安这种琐碎无用之事,包括她和司卿镧去皇宫也一概在内,就无旁的就重大事件发生了。
司月想捕获亦无从下手,骆九琛未与花棠棠有任何的牵连,她庆幸着的同时也有几许失落裹挟心中。
“清鸽,你怎么看?”司月把记录册子递到清鸽的手里头。
清鸽双手接过来,埋头便一目十行,她纳闷这里面记的事都太流水账了,就像是刻意这么安排好的,好在字虽难看,却还能识得出,“奴婢认为皇上这行程存有蹊跷。”
“我也觉得,得派人盯紧皇帝哥哥,”司月的眼神夹杂着显见的狐疑,听清鸽这么一说,她的疑心又加重了几分。
司月立即安排下去,请了名司府外的高手跟踪皇帝,果然发现其中蕴藏着猫腻。
骆九琛易容去见花棠棠的事情被司月查到,司月大发雷霆,怪不得她的皇帝哥哥不喜欢她,原来是被花棠棠那狐狸精给勾引去了!
房间的东西遭到司月的无情砸碎,别的丫鬟小厮都劝不住,还是清鸽不惧场子,即便司月正在气头上。
清鸽柔声劝说,“小姐,您停手吧,砸了它们也不能替您解决问题,去找太后,把这件事说给太后听。”
“好,本小姐就照你提议的做。”司月不太能确定司金兰会愿意帮她,昨日的话她记忆尤新,司金兰指望的是她能拿下骆九琛。
她不仅没拿下,还让死对头花棠棠给比了下去,司月气得坐不住,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到皇宫的这条路居然如此漫长,司月还是头一次这么觉得,以往的她巴不得住在宫中,日复一日的守着她心爱的皇帝哥哥。
姑母待她极好,总牵着她的手问她想吃什么好吃的,她说完后姑娘便会满足她的需求。
司月却怕这一次司金兰和苛责她什么都做不好,她再一次把司金兰交代的事给办砸了。
“姑母,是月儿太大意了,皇帝哥哥貌似喜欢上了别人!”司月小声啜泣,抱着司金兰痛哭流涕。
司金兰震惊的注视着司月,骆九琛天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她看管得仔细,她竟丝毫未察觉,“是谁?”
司月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头,哭哭啼啼的道:“就是花将军的女儿花棠棠。”
“月儿放心,有姑母坐镇,花棠棠想嫁入皇室是痴心妄想。”司金兰轻拍着司月的后背安抚,思及她情绪失控恋情遭夺,司金兰也不好说重话。
司月是她一手拉扯大的,是她的心头肉,也是司家的未来,她虽对她要求颇高,有时也锻炼司月,却也不是无情。
相反,司金兰在司月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她不能赔,也赔不起。
司月咬着唇,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有姑母这句话,月儿就算抢也要把皇帝哥哥抢过来。”
“不愧是你爹爹的女儿,我司家满门从不做输家。”
司金兰对苏婉儿从不留情,她弟弟看上的人,她会帮弟弟合谋弄到手,她从小在司月耳侧灌输了一些苏婉儿的坏话,也灌输过司家人的手段和教育理念。
何况苏婉儿那时想跟她一较高下,输的人就该是这种下场,谁让苏婉儿不自量力,她从怜悯输的人,所以也绝不允许自己输。
司月被她培养成了下一个自己,她很满意这个一手栽培的杰作。
“月儿记住姑母的话了,我会让花棠棠永远消失!”司月与司金兰四目相对,互相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想法。
司金兰莞尔一笑,“姑母永远站在你身后,你尽管去做。”
得到司金兰的支持,司月更加肆无忌惮,除掉花棠棠的信心和决心一并怂恿着她。
另一边的花府,花棠棠碎月苑红梅绽放,有梅香萦绕在周围,她赚足了钱,今日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休憩。
花棠棠眼睛跳得厉害,“泠鸢,我眼里好像进东西了,你快来帮我吹吹。”
“小姐,您别动,我这就来。”泠鸢晾晒好清洗的衣物,忙不迭的小跑过来。
花棠棠的眼睛被泠鸢掰大,“你吹吹这边,看能不能好点。”
泠鸢又把右边那只眼睛掰了掰,撅起小嘴轻轻的吹,花棠棠的另一只眼皮又在跳了。
“小姐,你好些了吗?”
花棠棠终究是放弃了两眼的动静,懒得折腾了,它要跳就跳呗,这无缘无故的跳起来怕是不好的预兆,她头脑中有个想法在蠢蠢欲动。
骆九琛自那日别后,两人便再不曾见面,花棠棠脑海蓦地冒出他的音容笑貌,不爱笑的骆九琛像冰块,一旦他笑起来比那妲己还摄人心魄。
脑海浮想联翩的花棠棠拼命甩掉头里挥之不去的骆九琛,可越是刻意不让自己想,骆九琛就愈是往她脑袋里钻,好似要占据她的整个大脑。
许是她最近忙晕了头,花棠棠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待过几日就出发,去别处走走散散心。
及至三日后,花棠棠清早就来交接好店铺的生意,“阿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辅佐好二哥,听我的二哥的安排。”
花棠棠拍了拍沈跃羡肩膀,一股好哥们既视感。
沈跃羡被花棠棠拍得不禁皱了皱眉,她手上的力道有点大,加之沈跃羡的身板还不如花棠棠的结实。
最后交接完君悦酒楼的事宜,已是将近晌午,德叔留她吃了午饭再出发,花棠棠盛情难却,只好应承了下来。
“德叔,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有劳你多多照管君悦酒楼了。”花棠棠殷勤叮嘱,昨天眼皮狂跳一通的预兆还记忆犹新,她怕她不在几家店铺的时日,店铺会有什么不测。
可是她总是会想起骆九琛的一切,变得心烦意乱,整颗心不得安生,似乎在告诉她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德叔早已习惯这种无主之日,也很感激花棠棠和骆九琛能够全然信任于他,把他真当成自己人,毫无戒备,他笑着邀请,“掌柜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