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外的抄手游廊,细细的雪飘飘扬扬,还未及落地便已融化在空气中。
天气愈见寒冷,能呵出团团白气。
王诗瑶躲在家中暗自伤心了好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王父见了她也直摇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欲找来郎中替她瞧个究竟,可王诗瑶极力抗拒,王父不得已只好作罢。
王诗瑶不提缘由,王父不知其所以然,无从下手,坐立难安,寻思着想找未过门的女婿花仁信来探望女儿,不定能帮到女儿。
他想,一来花仁信是女儿即将托付终身的人,适当关心也是人之常情,二来王诗瑶喜欢花仁信,他来看她,她必会欢喜。
这当口,王诗瑶却突然出门了。
王父匪夷所思,问及原因,“瑶儿,你要往何处?你这几天都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爹,我以后再跟你说,月儿找我散心,有她陪着我,你不用担心。”王诗瑶脸上虽不见笑容,却不似前几天那般颓丧,阴晴不定,王父见了她也得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好在终于出门了,出去散散心,四处转转也好,在家里闷出个好歹,我该怎么对她九泉之下的娘交代。”
王父的随从在旁安慰:“老爷,小姐的性子您也了解,她就算有事瞒着你,也瞒不多久。”
凝望着在院门处消失的淡紫身影,王父心中满是挂怀,只盼花仁信能善待他家宝贝女儿,让王诗瑶收获幸福。
王诗瑶的爱情梦被花棠棠无情戳破后,她一蹶不振,从小到大暗恋的郎君心里装的却是别人,在他们就要喜结良缘之际,他怀里抱着的却是别的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诗瑶心里憋着一股不平和怨恨得不到发泄,她讨厌死花家兄妹了。
司月遣人找她,王诗瑶才想起自己的好姐妹,她不仅能找她互诉衷肠,还能找她出个主意。
王诗瑶在此之前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时不能自拔,如今司月在这种时候还愿意主动前来关心,她对司月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她见到司月便不由自主的倾吐心事,泪眼迷蒙的委屈巴巴的道:“月儿,我与仁信哥哥的亲事要黄了?”
“怎么会这样?”司月惊得合不拢嘴,轻拍着王司瑶的背以示安抚。
“仁信哥哥他喜欢的人是苏阿芸,不是我。”说到此,王诗瑶禁不住啜泣起来,泪痕满面哭得煞是哀伤。
“什么,花仁信喜欢的人是苏阿芸?”司月假装不知情。
王诗瑶花容失色,憔悴的点头,靠着司月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泣不成声。
过了好半晌,王诗瑶眼睛红通通的,抽抽搭搭的的对司月说道:“月儿,我还是不甘心,我曾说过要替你教训花棠棠的,可现在仁信哥哥他有苏阿芸不要我了,对不起,司月,我恐怕要食言了。”
司月就等着她这句话,她才好顺水推舟进行想好的对话,“我倒是不要紧,只是诗瑶你别对花仁信抱半分希望了,他不值得你这么好的人女子倾心。”
王诗瑶咬咬唇暗暗下了决心,她哪肯轻易妥协,“月儿,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要仁信哥哥还未与苏阿芸成亲,我就有机会争取到他。”
司月猜到王诗瑶会做什么,但她并不问,就等王诗瑶将事情进行到底,走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花棠棠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回旋余地。
司月一脸担忧的握着她的手,“诗瑶,你可别做傻事。”
王诗瑶捏了捏司月的手感激的回应,“月儿,你放心吧,我只是想得到仁信哥哥,顺便为你出口恶气,不会伤害苏阿芸的。”
苏阿芸可是满朝文官肖想的儿媳,才女之名誉满京城,王诗瑶不敢去打苏阿芸的主意,那可是有太后撑腰的司月也不敢碰的人,她岂会傻到去触这桩霉头。
然而司月巴不得她作死,牵连到苏阿芸,她好在旁边看出大戏。
“我不是怕你伤害到苏阿芸,我是怕你伤害到自己。”司月假惺惺的劝着王诗瑶。
王诗瑶很信任司月,“月儿,我自有分寸。”
在司月的吩咐之下,婢女端来一盆热水,司月拧干手帕,边擦拭着王诗瑶的脸庞,边说,“你有分寸就行,多余的话我就不啰嗦了,免得你嫌我话太多。”
两人手拉着手情同姐妹,王诗瑶心情好了大半,她的心中已有计较,司月送她的那瓶东西,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王诗瑶第一步行动便是约花仁信出来与她相见。
约会的地点离金玉阁较远,王诗瑶不想在花棠棠眼皮子底下行事,她不放心花家兄弟,而且她要做的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
花仁信自认王诗瑶对花家的人有成见,不约在金玉阁也是理所当然的,下了朝就赶来赴约。
他对王诗瑶是有亏欠感的,花棠棠事后原原本本将她的策划如数告知花仁信和苏阿芸,为此花仁信还责备了花棠棠几句。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更难收场了,难得王诗瑶还肯来见他,这证明他们还有谈判的空间。
“王姑娘,前不久的事是妹妹她胡闹,为了保护阿芸,我也说谎隐瞒了你,对不住了。”
王诗瑶听他阿芸阿芸的叫得亲热,称呼她却生分的叫着王姑娘,她心里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
还有花棠棠的账,等她搞定了花仁信,她要一笔一笔算回来,王诗瑶摆出委委屈屈柔弱模样,“仁信哥哥,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你快告诉我,我会好好改正的。”
“你很好,是我不好,伤了你的心,你值得更好的男子,是我配不上你。”花仁信愧疚的说道。
“仁信哥哥千万不要这么说,这天底下的男子,诗瑶唯独就看中了你,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王诗瑶苦苦哀求着,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深情的注视着花仁信,并不想用强迫的方法得到他,可花仁信仍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