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是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活下来的生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简简单单、同时又没心没肺地生活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
“我做不到。”
加布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在后悔。”
猫摇了摇头。
“你在害怕。”他说,但显然并没有和加布继续争论这方面话题的意思。他只是在自己的披风里掏摸了一番,然后从里面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猫咪有些费力地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将折叠的纸打开,然后“哗啦”一声抓着举起来,帽檐下的猫眼在外面洒落的日光下闪动着微弱的棕色光芒。
“对了,这是给你的。”他说,踮起脚尖,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加布看。加布稍微犹豫了,但还是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弯下身子接过了猫咪爪上的纸。
纸是没有什么出奇地方的卡纸,上面写的是一行手写的歪歪扭扭、缺三少四的话:
“欢迎去参加我们的迎新晚会。”
旁边按上了一只猫的爪印。有点歪,使得字迹都被压模糊了。不管怎么看,这都不算是什么正经的邀请函,更像是拙劣的恶作剧。
“是一只名叫莱特的银色虎斑猫托我交给加布的哦。”燕尾服猫说。
他的语气相当平静。这只从美国西部来的牛仔猫以不那么绅士的随意姿态摘下帽子,朝面前的人——我们真的可以称之为人类吗——随随便便地鞠了一躬。
“我在此之前一直在思考这句话到底该交给谁。”莫布斯认真地说道,“但我想,现在应该有答案了。虽然我很好奇……”
猫十分人性化地摊开爪子,耸了耸肩,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他其实到现在也不清楚那只银虎斑猫到底是怎么知道加布的存在的,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提前预料到这一幕。
但既然是莱特先生——
他想了想那只笑眯眯的、弯着亮金色眼睛的虎斑猫,觉得就算出现了世界上最离奇的情况,只要和那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猫关联起来,似乎都会显得正常。
加布愣愣地看着这张纸,手掌逐渐握紧,让本来就不算好看的卡纸变得更加皱巴巴了。
“不。”他发出的声音僵硬而艰涩,“我想你们的确弄错了。的确有人认识那只叫做莱特的猫,但不是我。是……凡尔纳。”
他说:“我认识的只有一只猫。”
不过那只猫已经决定抛下他了,就像是他已经无数次把她抛下那样。
啊,果然。
虽然不知道莱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了七个背叛者,但莫布斯还是发出了早有预料的叹息声: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但凡发生在那只虎斑猫的身上,都会显得毫无违和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