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人?煤矿停产整顿,一天就少赚两百万!”
“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李长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救?拿什么救?!”王大富冷笑,“李书记,我矿上那点救援力量和设备,够干嘛?下去就是送死!
关键是!只要救援队伍一动,那动静……跟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有啥区别?!这盖子还捂得住?!”
“那你说怎么办?”
“李书记,这几个矿工都是外地泥腿子!命贱!
我们矿山下井作业的,几乎都是外地人。
外地人死了,给一笔赔偿金和封口费就行,不像本地那些蚂蟥,叮上就甩不掉……
我算了,六个矿工哪怕都死了,也就花个两百万。
如果煤矿停工,一天就损失两百万!”
“你是说,让那六个人,当石头埋了?”
“钱!砸下去!埋死了!神不知,鬼不觉!这世界……跟压根儿没他们来过一样!你说……是吧?!”
“王矿长,发生事故时,有多少人知道?”
“七八个吧!放心,该敲打的一个没少!红包早塞了!一人五千,封口大吉!”
“能……能堵严实?”李长明的心悬在嗓子眼。
“嘿嘿,李书记……”王大富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只要钱到位了!那嘴巴可是比银行金库钢门缝还严密!”
李长明捏着电话的手渗出冷汗,望着墙上悬挂的“廉洁奉公”牌匾,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
“没有万一!”王大富粗暴地打断他,“李书记,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这几年矿上干股分红,你拿得可不少!
要是事情败露,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李长明无可奈何地说:“王矿长,你看着办就行。”
王大富冷笑:“李书记,我可是向你汇报的。”
李长明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江恨离:“王矿长,江恨离分管安全生产,如果有事,可以让他顶上去。
这个现成的‘顶包侠’,不是早就预备好了吗?一个被发配的丧家之犬,无权无势,没有根基,还有比这更完美的替罪羊吗?
分管领导督促整改不力,未能及时发现并消除重大安全隐患。
特别是,他明知上次检查有问题,后续监管却严重缺位,不闻不问。”
王大富冷笑:“李书记,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哗哗响!他可以为你顶罪,但我呢?”
李长明急切安抚:“王矿长你放一百个心!只要我李长明这顶官帽子还在,一定护住你!
青山县,说到底还是……叶县长的地盘!不就是钱的事?砸!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
“李书记,你是县长叶青天连襟不假,可这次县委书记宝座,他怎么就阴沟里翻了船?!
谁能想到上头空降个杀神?!省纪委下来的杜明远!
这家伙……早打听清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难啃的硬骨头!”
李长明不屑地说:“青山县是叶青天的天下,叶青天在青山县工作了八年,树大根深。
杜明远没有根基,在常委会上势单力薄,说句不好听的,权力被架空了,就差唱独角戏!”
这边,江恨离也收到一条信息:富源煤矿刚发生瓦斯爆炸,多人被埋,不知死活,王大富封锁消息,根本不想救人。
发信息的是一个外地矿工,叫陈阿水,在矿下开矿车。
江恨离之前就和他认识。
拨通王大富的电话。
王大富斥责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富源煤矿一切运转正常,哪来的瓦斯爆炸?
倒是你,捕风捉影传播谣言,当心我告你造谣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