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飞:自己最近经常空军,也一定得让这帮蛇人空军。
注:蛇人是直接能下河以鱼儿为食的。而营地旁河流野钓应该是能上鱼的,但是没有,所以宣冲判断蛇人数量应该有个五六百以上。
武飞:真的要把粮站给丢了,自家老伯或许不会斩自己,但是一百军棍是免不了,外带脸上刺字,在族内社死。
躺在营帐中,武飞抬头看着营帐上透下来的阳光,这个天色是“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判断自己还能睡两个小时,但是紧张中根本睡不着,生怕自己睡着了,军营中某些老兵头们出营独走。
武飞叹了一口气:“艹,带这帮老卒,比抓淮海三十万头猪还难。”
…山林葱葱,草木皆兵的分割线…
申时已过,太阳已经被远方山头挡住,虽然天还是大亮,但是山的阴影遮蔽下来,位于河边的大仓前方,陡然多了一阵凉意,蛇人们在营地百丈外游动的频率变少了。
营地中号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马蹄磨地面的声音。
一队总共六十人的役农骑兵拿着戈准备出营。而那些蛇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开始扭动身子准备跑。
而此时在营地中,随着四方旗变动,大营上宁和之气发生变动,爻相“阳转阴”。
随着营地风水术的调动,在一旁河水中两米以下的寒气被抽上来了,随后被突然刮起的狂风,播撒在了营地外的蛇人身上。这些缺乏衣服半身鳞片的蛇人陡然一个激灵,就宛如冬天被冰冷的手塞入后颈,不复中午的神龙摆尾。甚至游动动作也慢了许多。
武飞戏谑:变温动物,长鳞片保水,没长毛皮保温,下午起风了,洒水了,不嘚瑟了吧?
关于蛇人的战力,武飞在领兵前就有所了解。每年六月份时候,蛇人会在岭南躁动。正常个体从头到脚长五到六米,半直立时两米高,当它们主动发起攻击时,蛇尾甩动能把牛腿打折,至于远程攻击?能将一柄七公斤的木矛,投掷到五十米外。
营地中那些凹陷的盾牌,脱臼的农兵已经证实了蛇人们的腰臂力量。
但是,根据武飞总结:蛇人这种力量高爆发,一般都是发生在二十五度以上的环境,一旦低于十度后,就没这么神气活现了。
故,武飞守粮站,每天都在等“太阳躲在山头后,山谷风能撩起大旗”的时候,武飞就会吹响号角让骑手们定时驱赶蛇人。
河底的寒水,经过风一吹,那颇有一番秋天萧寒意。
而刚刚喝完热汤的役农骑兵们则是属于上头的状态,手上那狗腿刀和矛绑定组合的简易农戈挥动,这熟练度,就和他们拿着镰刀打稻穗一样。依靠马匹的冲力从侧面接近,将蛇人竖着割出极深的刀口,受伤蛇人蜷曲身体垂死反击,马匹已经跑着弧线绕开了。
在营内的武飞看着蛇人逃的差不多,鸣金收兵。
出击的役农骑兵并没有机会下马割首级,并且他们刚刚突击,大多数只是划破蛇人的鳞片,并没有给予致命伤。蛇人生命力要比人族要顽强的多。
受了伤的蛇人还是有凶性,首级可没那么好割,
宣冲不计较这个首级,命令骑手们在驭马回帐时,下马前,得将农戈丢下来到考验官这儿,凡是戈上带着血肉,都能领取一份酒肉。
有些役农骑兵为了偷奸耍滑,甚至故意在戈上搓几个缺口,如此戈锋上更明显的留下红物(可以参考指甲断一半,更能划出血),以至于不被验查官斥责:“你这是兵刃上抹点血和泥骗酒!”
今天这一波,武飞派遣足足两队骑,一百二十人,打得比较狠,因为啊,马上自家运粮队要来了,得打扫干净让船队兄弟安心卸货。
至于每队的骑长,武飞给他们算十个首级的战功。别人可能没法凭空拿出首级,但是武飞有个大伯,后面关隘中有硝好还没有上报的蛇人首级,存在仓库中。
这样的赏罚体系中规中矩,即不至于让出战将士们热血沸腾,但该出力搏杀时,也没人来摸鱼。哪怕最油的老兵丁,也觉得应该在战场上捅几下实的。
作为这一切最核心的当事人,武飞并没有什么“军权在握”的热血,相反有那么一点“公司老板和麾下员工相互算计”的心累。
宣冲:别人当将军,那是军令下达令行禁止,而我苦啊。
此时宣冲掌握了五百人,七个队(营),一直是在和下面营头这些中层搞的小圈子,勾心斗角。
太阳快要落山后,大营内,武飞亲自复查矛戈。嗯,细细的嗅闻了那些沾血不明显的兵戈上是否有血腥味后,迅速将今日酒肉发下去。守寨战是最简单的,唯一要慎重的,就是赏罚。
…十个时辰后…
上游河道上出现了运粮船。营地的瞭望台营守和船上运粮官通过“火把”讯号对接,武飞挥舞令旗。很快,校场上排队待命的农兵们开始进入码头组成队列,将卸货的木轨和独轮车安排好。
十艘长十五丈的龟甲大船靠岸,龟甲船防御板上插着蛇人投掷的长矛,很显然蛇人也把主意打在了这运粮队上。
龟甲船甩出铁钩勾住码头上的桩石,徐徐靠岸后,武飞没有空门大开迎上去,而是命令军营中戒备,农兵们组成阵列严阵以待,先对口令,然后派遣有家室的人进入船舱看一看;等到确定后,再打开营门!
武飞:万一要是这船里面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满满一窝蛇人,那可就太惊喜了。历史上也不乏有这样的“奇计”,在守将松懈时成功过。
一袋袋粮食,先是通过脚踏滑轮抬高到滑板上,然后沿着轨道滑落到四十米外的独轮车上,独轮车装满粮食推送到前门送入,被竹筒刺穿带出谷粒,确定没有霉变后,堆砌到编号区。
而粮仓的左侧旁门处,每每入夜,阴爻运转,五鬼搬运法阵启动,随着一个个鬼画符附着在运粮车上,粮草运输车会获得夜晚潜行的能力,而在营中待命的另一位运粮官,会将一批批粮草卷到几十里外的军队大营中。
五鬼搬运法是依赖于山峰地脉和大江水脉上的“法坛”,其传送粮草范围极限在一州之内。而此次大战中,武飞的粮站接收的粮食是来自于别的州府供应。
…盘踞与游走对峙线…
在六公里外的山头上,一双竖瞳正在凝视着这河岸边码头上,那火把通明,周围则是硫烟缭绕的大爻军粮营地。
这双瞳孔的主人,是一个白色的蛇人。其面庞上细细的鳞片,使得面庞非常清秀,尽管其仍然是一个“蛇的脑袋”,却有着别的蛇人不具备的文明性。
此时,武家军的主力正在这八百里赤练山脉上犁庭扫穴。已经有十四个产卵地都被武撼峦的甲士们给端了。
武飞营内服徭役的役农部队。相较于武撼峦将军麾下正牌吃粮披甲的铠勇,战斗力要弱那么一个档次。
武撼峦本队对于南疆这些还用骨器的异族们来说,是“质”的差距,蛇人就算把家底全部赌上,集结四倍的兵力也无法阻止武家的战兵。
所以,这十几天内,在山头上窥视武飞营地的蛇人祭祀白鳞觉得,它们胜利唯一要点就是断掉武家军的这个粮站。
但是啊,这位白鳞作为对手,对粮站守官的谨慎,相当郁闷。
白鳞显然最近是焦虑多了,身子擦过石头,蜕下了一些皮。他展开蛇人的巫术,如同游蛇的烟雾,在面前形成了一位位蛇族首领的面貌,而烟雾构成的蛇人发出了嘶嘶嘶的交流声。
在这样的“远程立体视频会议”上,白鳞指着远方的粮站说到:“无法智取,必须硬夺。”
白鳞祭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瞳孔中闪烁着诡异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