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陆安苒转身对沈赫野说：“走吧，咱换个地儿！”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敢跟妈妈顶嘴了，好凶啊——”
沈赫野盯着陆安苒被风吹起的裙摆，脑子里一片混沌。
走到前面的陆安苒回头，瞧见还杵在原地的父子俩，没耐心地嘟囔：“走啊——”
大排档里，陆安苒发现沈赫野似乎很沉默。
以为他被刚才自己凶巴巴的样子给吓到了。
主动要来一瓶可乐打开递过去，“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沈赫野表情淡淡，很轻地点了下头。
恰好老板娘端来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拿来小碗，认真地给牙牙分面。
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心里没底。
“咳咳，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我妈妈不是跳舞的吗？然后要长期注意控制体重，怀我三个月了才知道，整个孕期也是遭老罪了，所以我小时候体质很差。”
“我去练跆拳道自由搏击，真不是喜欢动手，纯纯是锻炼身体。”
“恩，我知道。”
他沉默确实是害怕。
但害怕的不是陆安苒，而是他自己。
这些话肯定没办法告诉她。
作为男人，他知道宋淮书那番话含金量有多重。
确确实实是赌鬼的儿子，父亲三进三出，更是派出所里的常客。
母亲常年劳累，身体也不好。
他自己也是一穷二白，无法为她遮风挡雨。
那些如鲠在喉的话，恐怕只能自己消化。
陆安苒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被沈赫野几个字就打发了，心里不是滋味。
回去的路上牙牙凑到她耳边说：“爸爸可能是气刚才那两个坏人的话。”
“不至于吧？”
记忆中的沈赫野好像没这么脆弱。
南山高中本来就阶级严重，沈赫野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宋淮书那一番话就让他破防了？
“不可能！”陆安苒摇头。
牙牙早已看穿一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妈妈，情况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而且现在都是大学生了，他的路比以前开阔很多，而且大学里大家都各忙各的，哪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啊。”
牙牙叹气。
“哎，你这什么眼神？”陆安苒不乐意了，“我是你妈，尊老爱幼，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亲爱的妈妈，你还是多了解一下我的爸爸吧。”
“我怎么不了解他了？他的课表我知道，他现在三份兼职，图书馆，便利店，还有修车厂。”
“好吧，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牙牙嫌弃的眼神，让陆安苒不舒服。
回去以后，在房间里郁闷了一会儿，跑去敲沈赫野房门。
“沈老师，睡了吗？”
沈赫野靠在床上看书，听到传来的声音，条件反射地去掀被子。
可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