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等待?武安君是不是觉得寡人很好戏弄?在这里看寡人的笑话?”
“臣不敢。”
“十九年前问你要,你不给,还可以说一句军国未定,现如今你还是不给,又有何理由?”
“大王息怒。”
镜中的昭深深看了一眼白起:
“武安君当世无敌,无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寡人也奈何不了你,但寿命终有时。
武安君这样守着黑渊不放,携功震主,就不怕百年之后,有人清算你白家?”
“大丈夫行于乱世,当光明磊落,杀伐果决,臣与白家征伐一生,皆为大秦而战,心中无愧于天地。
若有一日大王觉得我白家已经成为大秦的阻碍,尽可屠之!”
面对白起这几乎撕破脸一般的说辞,秦王昭彻底怒了。
“好好好,好一个武安君,功高震主,抗命不遵,了不起。”
“王,还需等待。”
“哼!”
一场整个秦国最顶端的对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黑衣女人面无表情收起镜子,转身便走出了房门,再次化作黑鸦飞向了天空。
而坐在黑风阁的白起,则是敲了敲手边的唤铃。
“阿福。”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老者到来。
“君上。”
“去叫顾晚过来。”盘膝而坐的白起招招手。
“是。”
虽然白起已经不怎么过问武安君府的大部分事宜,但在这府内,没有人敢违背、抗拒他的意志。
没过多久,顾晚便在仆人的引导下,来到了黑风阁内。
往日里尊荣无双的顾夫人,来到黑风阁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跪伏在地上。
她没有称呼白起为公公,而是直接用了略显疏离的敬语:
“顾晚拜见君上。”
白起的身形依旧佝偻,即使没有起身,也给在场的几人很大压力。
他就这么看着顾晚拜服在地上许久,最终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我依稀记得早些年你入府时,也是双十年华,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把冰洁和白风拉扯大,着实不容易。”
这几年仲德出事,启年又长期驻守义渠,家里无几个可用之人,你操持家务,辛苦了。”
听到白起的夸赞和赞许,顾晚根本不敢居功答应,再次拜服后,声调带着些许哭腔:
“晚儿有错,不敢居功。”
虽然顾晚没有明说自己错在哪里,但白起却只是摇头,没问什么事,也没有追责:
“你无需自责,以后也无需再去试探大房三房,没人会与二房相争,好好操持府内即可,这个家还是得靠你的。”
顾晚心头一惊,但听到后面却松了口气。
“儿媳,明白!”
“去吧。”
“是,儿媳告退。”
顾晚恭敬的起身,缓缓后退直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非常人,根本无法理解呆在白起面前的压力有多大,也无人可以理解她的小心翼翼。
……
西苑,夜。
在经历些许躁动不安后,白秋瓷终于进入了较为安详的睡眠。
时也一边把她搂在怀里,一边顶着几乎戳到自己脸上的陶瓷尖刺。
稍微吞咽了一口唾沫。
为了不打扰白秋瓷休息,平复大小姐的睡眠状态。
他刚才已经准备用克己硬抗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