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府。
一名守卫看到了徒步靠近的时也,见他身上沾满灰尘,立刻抬手制止:
“什么人?”
而另外一边的守卫明显认识时也,连忙开口:
“他是七小姐的陪同医师,不用拦。”
随后又看向时也:
“时也先生,你身上这是?”
“出书院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故,无妨的。”
“这样,那您快请进吧。”
“多谢。”
“不客气。”
对方的客气让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他在白府工作的时候,虽然也会认识一些守卫。
但最多就是冷眼相看,招呼都不怎么打,更别提客气。
途中见到几个下人,也都很礼貌的对他点头问候一句“时也先生”。
“几天没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着疑惑,时也一路朝着西苑走去。
快到西苑大门口的时候,时也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响,他下意识的嗅了嗅鼻子,一股血腥弥漫鼻间。
“糟了!”
时也心头一惊,抬步朝着西苑跑去。
刚一进大门,他的目光就微微收缩了一下。
水池院子的凉亭里,一个身着青衫,带着药师帽子的中年男人被吊在池塘边。
异化的假山被扭曲成了一条条弯曲的尖刺,从药师的锁骨,肋骨各处穿过。
他的脊椎被钉在了最上面的岩壁上,右腿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血液顺着裤管和脚趾落入水池中,渐渐将池水污染。
而这名药师想要惊叫都做不到,因为他的嘴巴里已经塞满了机械小蜜蜂。
就是时也经历过,会爆炸的那种。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白秋瓷小姐,正蜷缩在院子里的枯树下,侧躺着,抱住自己的膝盖。
在那里玩自己的脚指头。
看到这一幕,时也的内心莫名出现了些许悸动。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白府的情形,想到了白秋瓷对周围一切事物的恶意。
绿毛感觉到有新人靠近,抱着自己膝盖的双手又缩了缩。
同一时刻,那名被吊起来的药师被尖刺当场拽掉了脑袋,落入池塘里。
这一幕让时也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杀完人,那些机械尖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异化蔓延,开始朝时也延伸。
但在即将触碰到时也的时候,尖刺却停了下来。
地上躺着的白秋瓷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正一脸无辜的看着时也。
她慌张的攥住双手,周围那些尖刺立刻收缩回去,把那名药师石化包裹,碾碎,然后沉入池底……
白秋瓷这种怪异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做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一样。
弄坏了东西,就要藏起来。
“仆人……”
时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白秋瓷的凶戾行为而发怒。
他只是尽量放缓自己的脚步,平静的走到白秋瓷面前。
俯下身子半跪在她脚边,轻轻握住白秋瓷那只如瓷器一般的小手。
白秋瓷低着头,一直到时也的手指抚上她脸颊,搓了搓她眼下再次浓重的黑眼圈。
“小姐很久没有睡觉了吧?”
白秋瓷紧绷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松弛,僵硬的表情有了变化,噘起嘴点头:
“嗯!”
随着白秋瓷松弛下来,西苑中那团扭曲的邪气渐渐平复。
那些几乎快要活过来的假山,树木,房屋,也都在这一刻重新回归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