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对吴瑞抱拳行礼:
“在下时也,是昨日受书院委托,来为小姐调理的医师,想必阁下就是吴管家吧?”
吴瑞原本还算镇定,可他听到时也昨日就已经来了白府,瞳孔忍不住收缩一下。
表情立刻出现了转变。
在白秋瓷身边待了一晚,还能活下来?
怎么可能?
“时医师昨日就来了?”吴瑞再次确认了一下。
“自然,昨日递交了推荐信,门口的守卫应该认识我。”
听到这里,吴瑞已经收起了原本的态度。
他看着低着头的白秋瓷,脸色变换几许,突然一改之前跋扈,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时医师有何需求,还请与我细说一番。”
时也看着这人川剧变脸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小姐的补药炼制,需要许多药材,劳烦指引一下药房的位置。
另外,小姐身体虚浮,除了药材补剂外。
还请吴管家安排一些蔬菜肉食过来,清淡些就行。”
看到时也居然真敢堂而皇之的对吴瑞提要求。
吴瑞身后的一个小厮表现心切,跃跃欲试的上前:
“放肆,你一个新招医师,也敢如此与吴管家说话?”
见小厮持棍上前,时也伸出一指点在他膻中穴。
气劲瞬间灌体。
这小厮的身体未动,瞳孔却瞬间失焦,手中铁棍“当啷”落地。
整个人也轰然倒在了地上,呕吐白沫。
时也笑了笑:
“小姐,你看这人上午怕是吃多了科技与狠活,这会儿倒沫子了,吴管家觉得呢?”
白秋瓷抬头看着时也,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她太久没笑了,连笑这件事都变得很生疏。
见时也一击伤人,其他下人就要围上来,吴瑞却连忙摆手:
“都给我站住。”
他连忙向时也与白秋瓷躬身行礼:
“七小姐,时医师,下人愚蠢不懂事,吴某御下无方,还望不要怪罪。”
见吴瑞行礼认错,不少下人惊掉了下巴。
他往日里可没有这份礼貌,怎么回事?
其实吴瑞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武安君府,管家再大也只是管家,是下人,是奴仆。
而白秋瓷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白家子嗣,三房的七小姐。
以前白秋瓷有怪病在身,无人敢问,已经被白家默认放弃,嚣张些还不碍事。
如今竟然有人把她推出来,而且看起来无事。
这就不好说了,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
先不说别的,万一时也真把白秋瓷治好,他却因为两句口角小事得罪人,那就是蠢。
吴瑞很清醒,他深知在白府大院里的为人之道。
白府管家的身份,可以嚣张,因为嚣张可以奴驭下人。
但不能蠢,愚蠢会招来死亡。
时也见到吴瑞躬身行礼,也是露出笑意回礼。
心中暗道:人精。
“无妨,吴管家事务繁忙,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
“时医师放心,刚才交代的膳食要求,一样都不会少。
至于药房的位置,这边请,不过府内药材不全。
若是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前告知吴某,某叫下人去城里采买。”
“那就劳烦吴管家了。”
推着白秋瓷错开人群,时也朝着药房走去。
轮椅上的白秋瓷突然伸手抓住了时也的衣服。
“怎么了,小姐?”
“他刚才,是不是在害怕?”
“放心,以后他们会更害怕的。”
白秋瓷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大概是近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替她掀开西苑的蛛网。
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