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已经用治愈术治疗过脖子上的伤,眼下那块被薄夜撕下来的皮肉已然愈合,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但是身上那些鞭痕、咬痕、抓痕、掐痕,他鬼使神差放着没动,他换了新衣服,于是那些痕迹都被衣服遮盖住,没人看得出他外表看起来好好的,实际上衣服里却是斑斑红痕,大部分都是她留下的。
他这时候,又克制不住地按了按自己胳膊上的一处抓痕。
伤口被扯开,尖锐的疼痛袭来,他想说,他全身上下都被她弄过了,抓过咬过,也温和亲吻过,
因为太亲密,他的气息渡进她身体里,所以他可以感应到。
可是——
这都是她强迫的。
他割裂地想要以此做凭据,又割裂地排斥将这话真正说出口。
他是来报复她的,正是要报复她这些行径!
他想着,压着心里翻涌的戾气,无辜地笑起来,选了个更模糊的措辞:“我和她很亲密,所以能感应到她就在贵府。”
他眨眨眼,少年人眼睛很亮,唇珠饱满,笑起来不显女气,有种纯然爽朗的感觉,彬彬有礼的:“至于怎么亲密,就不太方便说了。贵府能不能让我住个一天半日?我会找到她证明的。”
真诚,彬彬有礼。
周围人对白策的观感都更好了。
只有赵息烛将扇子捏得嘎吱作响。
有多亲密?
不愧是当姘夫的,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下不下贱?
还下榻!
他几乎要气笑了,脸上在笑,眼底冰冷,开口想要赶人。
结果一侧目,就对上裴朝朝的笑眼——
赶人,赶人,怎么赶人?
难不成要说你和我三妹妹有婚约,只有以我三妹妹未婚夫的身份能住进来,但你现在在这里恬不知耻说和别人亲密,不合适吧?滚出去!
万一这姘夫就是不要脸,认了这桩婚约,进来找人呢?
而裴朝朝现在就顶着赵木楹的脸和身份,他们接触,有天然的优势!
赵息烛原本要赶人的说辞一下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好。
好样的。
你真是好样的!
他看着裴朝朝,冷笑了声,这一下,气氛变得更剑拔弩张,他懒得找借口,笑意都全然收敛起来,张了张嘴,准备直接叫白策滚。
然而就在这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碎,周围下人们本来身上皮都绷紧了,听见脚步声,就像松了口气一样,赶紧循着脚步声看过去——', '')